那边雅间里的章台与王博听到了这声音,顿时乱作一团,急得上蹿下跳。
“哎哟我的老娘哎!章伯父怎么会来这种地方?!”王博脚下一哆嗦,吓得不敢作大声。
“我哪知道!”章台也是一脸慌乱,“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啊?”
王博擦了擦额上的汗,对章台道:“我看他八成是来拿你的!章台老弟你今日就牺牲一下,救一救为兄我吧。可千万、千万不要跟伯父说是我带你来的!否则我只怕此身难保,小命休矣!”
说罢马上打开雅间的门,猫着腰窜了出去,动作之娴熟实在叫章台目瞪口呆。
“嘭!”一声,雅间的门被推开,章良风姿优雅走进来,笑意盈盈地扬起手拧住了章台的耳朵。
“好你个小子,尚未束冠就如此放荡,我看要关你十天八天紧闭,你才长记性!”
“爹,爹,我再也不敢了……”章台立马认怂,小声求饶。
章良松了松手,道:“老规矩,供出从犯,坦白从轻。”
章台想起刚刚王博的叮嘱,坚定的摇了摇头,默默低下头去。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法知道了?”章良甩开扇子,吩咐手下人,“去,随便抓个人问问,公子与何人同来此地的。”
“是。”那护卫领了命去了。
博兄,这不能怪我了,你自求多福吧!章台默默祈祷。
却说此时王博轻手轻脚,偷偷摸摸地随意推开了一扇门,想进去躲上一躲。他进去刚把门关上,燕绝一把寒光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嘿嘿嘿,兄台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何必这么粗鲁,动刀动剑的,实在有伤大雅有伤大雅。”王博赔着笑脸。
“燕绝,收剑。”王亦阙坐在屏风后冷声道。
王博听这声音愣住片刻,急忙小步绕过屏风一看。
“珩之兄长……”他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亦阙眸光微闪,哀愁隐在眉梢。
王博所有轻浮的神态尽数消失,打量王亦阙一圈,看着他这副样子,眼睛一红,眼中泪水便出来。
“自从曾祖父带我去不息山见过珩之兄一面后,博再也未有兄长半点讯息……”转瞬间,王博跪倒在地,低声哽咽,“这么多年了,兄长过得可好?”
王亦阙沉声安慰他道:“还算过得去。”
“那时我还小,不知家中发生了何事。只是听说你犯了事情,王上要株连我王家。曾祖父写了一封陈情长,然后便……上吊自缢了。再之后王上没再追究,命人将你流放南境……这些事,你知道不知道?”王博声泪俱下。
“我儿时没有玩伴,唯一快乐之事,便是跟随曾祖父上不息山看望你。你会给我用茅草折蚂蚱,会教我垒土灶烧地瓜……这些博都还记得,从未敢忘记,从未敢忘记……可十年不见,怎么兄长就成了这副样子!”
他伏在王亦阙腿上哭了起来,王亦阙轻轻抚摸他的头,温声道:“博,你先不要难过。能再相见,已是此生幸事。”
“兄长此次回来,可是要回我王家为曾祖父上香?”王博啜泣问他。
王亦阙眼中溢出悲色,道:“博,兄长不能再回家中。倘若王上发现兄长擅自回京池,必定又要降罪。曾祖父……”
他喉中一哽,又压抑住,“曾祖父我就不去拜见了,你替我向他请罪罢。”
王博退开两步,对着王亦阙深深一拜。
“兄长放心,今日之事,博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只要兄长无恙,博心愿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