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奢华的国公府中,李卞正坐在屋中饮酒,正喝得几乎烂醉时,三个手下来报告消息。
“公子……”来人犹豫了。
“犹豫什么,报。”李卞又恨恨地抬头猛灌了一碗酒。
“今日失手了……杨颜未死,我们阴差阳错毒杀了顾家的小公子。”
李卞倒酒的手一顿,忽然间放声笑了几声,道:“做得好!这比让她死更大快人心!哈哈哈,这么多年了,总算给岚因出了一口恶气!”
“去,给三小姐寄封信,说京池之事已经妥当,是时候让她准备回来了。”他十分高兴。
“可国公大人吩咐了,黑刀玉尚未到手……”三人其中一个抬起头,似有顾虑。
李卞心情正激动兴奋,红着眼怒瞪了他一眼,举起手中的酒坛子,朝着说话人的脑门用力一砸。那人头上立刻咕噜噜留下一股血流,却还是不敢动弹分毫。
“那刀玉都他妈找了五六年了!八成已经跟着李觅那个杂种在鹿血地化成了灰!难道要岚因一直待在王珩之那有娘生没娘教的狗玩意身边?!哈哈哈,杂种配狗玩意,迟早都要一起死,下地狱去吧!”
他面貌狰狞,笑得脸上都变形扭曲起来,三人见他发起狂来,皆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怎么了?何事如此大声喧哗?”这时候李卞的妻子王涵秋听到了声音,匆匆赶来。
“少夫人万安!”三人异口同声道。
王涵秋面色稍稍缓解,让三人先退下去。转身去抢李卞手中的酒坛子,三两下抢不到手,厉声道:“李重安!你闹够了没!”
李卞醉眼朦胧,看着她,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扯过来跟前,“王涵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嫁给我了,就是我李家的人,就算死了也是我李家的鬼!天天吃里扒外向着王家,小心我休了你!”
王涵秋深吸一口气,语气颤抖道:“你说什么?你要休了我?”
李卞已经喝得不省人事,王涵秋气得眼泪直流,一把甩开他的手。
“李重安,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说罢,就推开他奔出了门。
小街上的医馆内,顾景庄双手直颤,坐在云实尸体旁,小心翼翼把他抱在怀里,两行泪水骤然而落。
“云实,云实……”他的声音嘶哑直发抖,极力压制着悲痛。
杨颜跪在他身边,哭成了泪人,伸手反复摩挲着云实细细的手臂,“云实,云实,你睁眼,你睁眼看看杨颜姐姐啊!你不该死,该死的是我!”
“阿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医术那么高明,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她回过身抓着温龄的双手,紧紧的抓着。
温龄低着头哑声哭道:“阿颜,毒性迅猛强烈,已入心脉。云实……我,我救不了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
杨颜松了双手,瘫坐在地上。方才她本想着要去陶料摊子买些土料做零嘴,正巧旁边有人卖糖葫芦,云实说想吃,她买了一串给他,几个人便一同去旁边选土料去了。
哪成想,云实不过才吃了两口,一张小脸立刻涨成了紫黑色,他感到了疼痛,死死拽了拽她的衣角。等她回过头一看,他已经失去意识,倒地不支了。
说起来,这件事她肯定有责任。
杨颜扬起手,重重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把嘴角的瓷都刮下来一块,流血一般漏出了一串细土。
稍过了一会,景庄便抱着云实的尸体上车回了府中。温龄扶着杨颜也上了马车,杨颜一直垂着头一言不发,她不免有些担心,小心问道:
“阿颜,你……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