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齐军都干净了么?”王亦阙知道他进来了,视线始终未离开手中的竹简。
燕绝点头:“都干净了。”
“十日之期已满,将尉迟胥在山中留下的记号复原,杜良与陆羽在山中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委实辛苦,也该让他们团聚了。”王亦阙说完话,燕绝听了吩咐便走了。
“尉迟胥,我给了你机会,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美意。”
王亦阙将手中竹简合拢,抬手放在了桌案上。
这一头,王亦阙口中的杜良和陆羽二人还在山中兜圈子,他们领了西粦的长齐军进山寻找尉迟胥,奈何龙背深山迷雾深锁,转了将近十日,分批散开的手下全都消失了。
现下两人像是鬼打墙似的,一直在原路转圈子。别说进山,如何出山都成了问题。
将近十天的虚耗,杜良和陆羽的体力已不支,短短一段路走走停停。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狗屁地方?咱们都转了差不多十天了,君主没找到不说,还他娘的迷路了!迷路就算了,长齐军那帮崽子咱们居然一个都没碰见,这他娘也太邪门了!哎老陆,我真不行了,成天野菜野果,连只兔子都逮不到,没力气了没力气了!”杜良摆摆手,一屁股坐在一个树墩上。
陆羽紧皱着眉头,道:“君主进了山,沿途一定会留下记号,怎么转了这么久一处都未见到,实在奇怪。”
“我觉着啊,君主八成是给忘了……要不然咱俩在这林子里钻了这么久了,地皮都差不多翻遍了,哪怕是个草叶子,也应该让我们找见咯!”杜良歪倒在身后的树上,从一旁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
“老陆啊,我看咱俩是得死在这山里咯!你说咱俩十几年的交情了,还真是有缘分,真他娘的跟咱们当年结拜时候说的一样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生不是生在一个娘胎,死还死在同一个旮旯旯里了。死就算了,要是能喝上一壶也好啊,我都大半个月没喝酒了……”杜良在旁边呢哝个没完。
“你闭嘴!闹得我头都昏了!”陆羽被他一通生生死死的搞得头昏脑涨。
“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你就不能让我……”杜良正继续咕哝,这时候陆羽忽然打断了他。
“老杜,你快来看!这是不是君主留下的记号?”陆羽踹了杜良一脚,指着他屁股下的树墩。
杜良把头一弯,几乎把脸凑到胯下的树墩上。
“哎!这他娘还真是哎!”杜良惊叫一声,而后又觉得奇怪,“可是前几日咱们怎么没见到啊?我明明记得……”
“行了行了,你快别说了,赶紧的,找找附近看看还有没有!”陆羽道。
“哎这有一个!”杜良在不远处又找到一个。
两人跟着记号缓缓深入龙背的深山,消失在外山浓厚的云雾中,渐渐向温家地界靠近。
“这他娘的,你说说这记号吧……没有的时候一个都没有,怎么都没有。有的时候吧……哎就跟那癞蛤蟆生蛋一个样,一个串儿一个,还没完没了了!”
“你闭嘴!”
他们身后,几个蒙面的黑衣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回去禀告门主,任务已完成,杜陆二人大约一日后进入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