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身体倒是调养的不错,比前些日子神色憔悴的模样强了不少。
碧霞是负责准备姜容轿辇的,按照规矩公主出行身侧必得四名贴身宫女,两位嬷嬷,八位二等宫女,抬轿内监四名,还要跟着内监总管以及两个随从内监,这还是寻常出行,天气渐冷,公主惧寒,出行的阵势便越发大了。
只是公主近来有些转了性子,碧霞出宫一段时间,一回来这感觉越发明显了,整个天香殿都素净了不少,不像公主的居所,反而有几分人雅客的意思。
而且公主出行也不愿同往常一般了,就比方说这次,按照公主的意思,只要四位贴身宫女,抬轿内监以及周嬷嬷和内监总管刘公公跟着就好了。
姜容踏出殿门,寒风扑面而来,云兰递给姜容一个手炉,温度刚好,有些微微的烫,想来一会温度就会低不少。
入冬有段时日了,姜容的大氅,绒衣绣鞋,都是火蚕锦制成的,身上温度还好,不算冷,云兰扶着姜容上了轿辇,轿辇一早就备好了暖炉,整个轿辇暖洋洋的,惬意舒服。
去慈安宫的路就那么几条,姜容惧寒,抬轿的奴才自然不会不长眼的去走那远的路,平常经常走的的路却不巧正在翻修,走别的路还需要绕道,故而选择了一条最近的路。
那近的路偏僻是偏僻了些,宫里鲜少有人经过,人少的原因翻来覆去也没什么花样,总归不过是禁地闹鬼罢了,不过现在大白天的,抬轿的奴才也没什么好怕的,禀告了姜容,姜容不是个乱发脾气的,表示理解,便走了近些的路。
却不想,出了事。
倒不至于活见鬼,却和鬼也差不多了,应该是那女人一早便在转角的暗处躲着,突然窜出来,吓得抬轿奴才手一抖,还好都经历过训练,没摔了公主,轿辇平放着地。
云兰开口:“哪里来的女人?这般惊扰贵人。”
那女人一身单薄的白裙,麻布的布料,长发只是挽起了一部分,大部分都垂到腰间,加之皮肤苍白,也难怪吓人一跳。
“贵人?”女人自言自语了一句,轻笑了一声,“你是后宫哪位贵人?”
姜容在轿辇中微微蹙眉,实在想不起来这女人的来历,掀开轿帘,露出一张精致娇艳的面孔,声音故意压低:“你是谁?”
女人没指望姜容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手里捏着佛珠,低头反复揉捏,自言自语:“你这架势也算不得贵人。”
姜容明白,她是宫里人,了解宫里的规矩,这话是说自己出行的规格,不够浩大。
姜容浅浅一笑:“总比您强些。”
这个“您”姜容刻意的咬字重了些,讽刺的意思不言而喻。
女人嗤笑,道:“也罢,我守了多日才撞见你这么半大的小娘子,遇见我算你运气好,你是哪家的娘子?”
姜容沉默片刻,这女人怕是以为姜容是后宫刚入宫的嫔妃,姜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打扮的精致,这么坐着也看不出高度,若是十四十五也未尝不可,近来也没选秀的消息,可见这女人消息不灵通,遇见她更谈不上运气好。
云兰她们几个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该开口,姜容并没有让她们开口的意思,都保持了缄默。
“我是江詹伯府的幼女,入宫不久,你可以唤我莹才人。”姜容编的这个身份颇为微妙,江詹伯府的这个幼女自小养在深闺,鲜少见人,加上江詹伯府已经没落,男丁没几个有官职的,除了一个侯府的爵位,一无所有。
那女人皱了皱眉,似乎实在回想,却实在想不起来。
姜容试探的开口:“你口中的运气是什么意思?”
女人诡秘一笑:“你且过来,我细细说于你听。”
云兰想拦着姜容,姜容摆摆手,示意无妨,这女人目的不纯,不会对姜容一个小小的才人做什么的。
姜容绣鞋踏在地上,走到女人的身边,微微挑眉,有些疑问。
那女人却突然从长袖的白裙中翻出一块碎瓷片,女人和姜容挨得很近,姜容措措不及防,就被碎瓷片抵住了喉咙。
云兰来不及施救,在姜容被挟持的瞬间,脸色发白,一群人围住女人,同女人僵持着。
姜容暗道不好,这女人怕是一开始看到姜容就蕴藏祸心,不为别的,女人既然熟知宫里的规矩,姜容就该多个心眼,能熟知宫里规矩,自然是个有见识有眼力的人,能识得姜容身上的火蚕锦,可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才人能穿上身的。
女人贴着姜容的耳边道:“让我猜猜,你就是明泽公主吧。”
姜容沉着脸,这么容易就被她骗了过来还是太轻敌了,语气不是很好:“你这么肯定还需要问问?”
“帮我带一个人出宫,我放过你。”女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