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是软的,又细又蓬松,完全不能烫头发,即使烫了,过上几天就会散掉。
梁衍仔细涂抹伤口:“其他地方更硬。”
舒瑶小声说:“今晚不想吃糖。”
梁衍笑:“好,那就不吃。”
药水擦好了,把废弃的棉签丢入垃圾桶中,拧好瓶盖,梁衍仔细地收拾干净。
舒瑶站起来,刚想自己走,却被梁衍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走向卧室:“这么漂亮的脚,等下还有用,现在别走路了,免得累到。”
夜色动人。
一只小蝴蝶忽闪着翅膀,落在了玻璃之上。
蝴蝶的两只小触角微微相触,它的视力并不好,超过两米远的东西,就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此时此刻,不到一米范围的飘窗上,它看见一个女孩正坐在飘窗上,纤细瘦弱的背部牢牢地抵在玻璃之上。
她面前是一名高大的男性,声音低低,叫着小樱桃。
蝴蝶不能理解人类的语言,哪怕它听见女生说了酸,也不会去思考究竟是吃了柠檬才变得酸还是因为其他;它的脑海中没有中词汇,只是忽闪着翅膀附着在玻璃上,躲避着窗外瑟瑟落下的雨水。
一场秋雨一场寒,花园中的植物茁壮成长。隔壁的妈妈又开始给孩子讲丰收季节的童话故事,只不过方式换了,猫崽崽腿受伤,不方便行动,于是用了魔法,胡萝卜会自动跳到小猫崽崽的后爪中,猫崽崽只需要花很长时间来擦拭胡萝卜表面上沾住的泥土。
小蝴蝶在玻璃窗上,一直等到雨停,才看见男人俯身,亲吻着飘窗上的女孩。
女孩同样回应他的亲吻,叫他哥哥。
舒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一只脚仍旧露在外面。
脚心有些发红,方才梁衍给她揉了好长时间,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现在大拇指还会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
等她熟睡之后,梁衍才起身,去隔壁房间。
邓珏正在那边等他。
沿着那两名精神病院的护士往下查,顺藤摸瓜,还真的让邓珏摸出来一个大瓜。
苏父没有撒谎,这次的确不是他指使苏绾滟做的。
他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能力。
梁衍坐在房中,听着邓珏报出那人名字,倒是没什么意外。
他捏着舒瑶送来的那支钢笔,转了两下:“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
帮助苏绾滟越狱的这个男人是苏父的老上级。
“别忘了,你手上捏着的那些证据能让他把牢底坐穿,他怕你呢。这几年他也快退休了,才出了昏招,”邓珏被气笑了,“他上周刚去了趟瑞士,听说女儿儿子也都送出国了。”
梁衍神色淡淡:“走了也能弄回来。”
当初梁衍和苏父交涉,搜集了不少他们那一派系见不得人的秘密出来,直接没有一个干净的。
梁衍放下钢笔:“资料已经交到三叔那边,对他们这种人不需要妇人之仁。”
邓珏深以为然:“的确。”
他端起茶喝了口,润润嗓子,这才问梁衍:“苏绾滟那边怎么处置?”
“走法律程序,应该是强制关押。”
邓珏说:“苏绾滟这次居然主动承认了,这次犯罪完全在清醒状态下,再加上袭击护士出逃、还有前科,估计她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说到这里,邓珏摇摇头:“说起来她也挺可怜,我听父亲说,苏绾滟先前也挺聪明漂亮。只可惜遇上了那么一个畜生爹,好好的姑娘,刚刚成年就被送给上级,活生生给折磨的精神不正常了。”
当年那些旧事涉及人员太多,虽然秘而不宣,这几天还是给查了出来。
苏父把漂亮的女儿当做礼物,辗转送到到一个又一个上级的床上,借此讨好,长达多年。苏绾滟甚至还怀过一次孕,也不知孩子父亲是谁,那孩子最终也没能降临到世上。
那之后,她明显遭受到剧烈打击。
一次酒会,苏绾滟被人刁难,舒父替她解了围。
不过举手之劳,谁知苏绾滟就此疯狂迷恋上他,不顾舒父已有家室;多次示爱不成,她再度被人强行侮辱,癫狂之下,竟拿枪冲入舒家。
虽然可怜,但邓珏却无法对她产生同情心理。
有些人同样承受伤害,却不会去伤害无辜的人。
邓珏粗略回忆了下,忍不住问梁衍:“对了,听说你下午打了许纯薇一巴掌?”
“嗯。”
邓珏不可思议:“你竟然还打女人?”
梁衍取出一张白纸,钢笔在上面划了几道,他抬眼:“她的性别不影响这件事。”
邓珏摸着下巴,又忽然听到梁衍说话:“你和许纯薇父亲来往比较密切,麻烦你转告他一声,让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西京这块地方小,容不下许纯薇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