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生拉开那被她撕成一条条的衣服,给她看了眼:“只剩下一道封印,封住我身上煞气。”
虽说只是一道封印,但也几乎遍布他大半胸膛,复杂的符像是一道红色的纹身,嵌在皮肤里。
“诛邪剑怎么了?”
“……失去灵性了。”
罗玉静一听,捧着诛邪剑,感觉格外悲伤,她张嘴要哭,苦生迅速将手臂塞进她嘴里卡住。
罗玉静:“……”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嘴里还有土。
愤愤地抡起拳头锤了苦生一拳。
不痛不痒,苦生表示无所谓,只要她不哭就行。
“弄得这么脏,满身泥腥味,这回不洗澡真的不行了。”罗玉静说。
苦生脸色一变,后退想逃,又被罗玉静抓住:“别想跑!你刚不是还在这自己洗吗!”
苦生的衣服被她这么一抓,碎条条变成碎渣渣,直往下掉,他一手捞衣服,一边道:“可恶!就是不想洗澡才会先在这洗手!”
不管他喊得再大声,罗玉静还是把他按进了浴室,推进浴缸里拿着毛巾一顿擦。劈头盖脸淋下来的热水让苦生狼狈地捂着眼睛嗷嗷叫,挤在浴缸角落里背过身去,看那样子,几乎想要再原地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罗玉静一脚踩在浴缸里,一脚踩在边缘,搓他的头发和背,完了想把他翻个身,死活翻不过来。
她稍稍冷静下来,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放手说:“……好吧,你自己来。”
然后去一边把诛邪剑仔细擦了擦。
半个小时后,苦生裹着一床薄毯,蹲在沙发上,和被罗玉静擦得闪闪发亮的诛邪剑相对。他们两个都在被等待晾干中,沉默无语。
罗玉静拿着干毛巾过来,坐在苦生身边给他擦着那头乱发。躺了三百年,总感觉又变得毛毛躁躁了。
洗干净那身土腥味,苦生身上淡香变得异常明显,香香实至名归。
给他擦着头发,擦着擦着,罗玉静眼神不禁变得迷蒙,整个人凑过去。
感到鼻尖一凉,一点水滴在她鼻子上,罗玉静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脸凑到了苦生脖子边上。她咬住有些发痒的牙,不好意思地退后,忽然见苦生默默抬起手,在自己脖子上戳了两个洞。
通红双眼望着那脖子上溢出的血,罗玉静晃了晃脑袋,还是无法抵抗地凑上去。苦生裹着毯子将挤过来的人抱住,仰着脖子靠在沙发靠背上。
脖子上的伤自动愈合,不再流出血来,罗玉静还是静静靠在他肩上。
没吃饱,还想吃?苦生又抬起手,不等他再戳两个洞,罗玉静已经按住他的手,抓着他的手抱在怀里。
“我好想你啊。”
……
第二天一早,接到旧宅那边消息的助理秦是原,来到罗玉静所住的别墅。
对于别墅里面多出来的那个奇怪男人,秦是原一句话都没多说,先把小助理们准备的衣服拿出来,然后她端着相机说:“这位先生,请过来拍个证件照。”
“这位先生的身份证会加急办理,还有其他各类证件我这边都会准备齐全,如果有特殊要求的话请提出,比如飞行执照之类。”说到这,秦是原看一看眼前两位,问道,“冒昧问一下,两位的结婚证需不需要一起办了?”
罗玉静:“这个就……不用了,谢谢。”
秦是原很是理解的点头:“也对,毕竟如今有离婚冷静期,离婚不易,结婚也要慎重。那结婚证我这边就先不准备了。”
罗玉静:“……”
秦是原:“还有,旁边的挖掘工作从今天起就暂停了,夫人那边说要在原地给二位建一座新别墅,静小姐这边有什么要求吗?”
……
秦是原带人离开后,罗玉静忽然从和她的对话中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和苦生,似乎还没有确定关系。
虽然她们同生共死,朝夕相处,姿态亲密甚至曾经抱在一起睡觉喝血,但他们都没有说过任何确定关系的话。一般来说,她们现如今的关系只能定义为朋友,都不能带回去见家长。
“啊,是这样吗?”手机视频里的姐姐笑着说。
独自蹲在院子角落里,罗玉静撑着脑袋,郁闷地说:“他就是块木头!等他先说,我再等三百年吧,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罗玉安说道:“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等他先说呢?小静,如果很喜欢的话,就去和他说吧,他可能也一直在等你呢。”
罗玉安觉得,那位苦生应该是明白的,明白小静的痛苦与排斥,等待着她的创伤恢复。
“你和我,我们都已经不再是正常的人类,我的二哥和你的苦生也是,我们的未来或许很长,也或许很短,还能陪伴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值得高兴的。”
“好不容易在此时此地重逢,如果有什么想说的话,想做的事,一定要早早说出来,早早去做,不要再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