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王轻哧一声,似有自嘲之意:“天下母亲之心皆同,你为此辞官,我如何能怪你。”
“王上,”屈明离正色道,“末将想收回辞官之言。”
众人皆惊。
“末将不愿辞官,仍想当百族军将领,还请王上收回成命。”
“明离!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春姑姑急了。
“明离知道。”屈明离侧身面向春姑姑,“母亲愿我平安喜乐的心意,我知道。可是我离了军营,便只有平安,不会有喜乐。明离喜欢呆在军中,喜欢征战四方,保护百姓,镇守国土,这才是明离的喜与乐。我从小就梦想着成为一军之将,您是知道的。您也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难道您就忍心,我的梦就此破灭、沉寂、不复存在吗?”
屈明离拉着春姑姑的袖子,恳求着。
“何况,母亲是子袭中人,我为子袭之将,也是在保护她的母国。母亲也会为此高兴的。我求您了,答应我此事,往后所有,都听你的。”
春姑姑听见此话,想起从前往事,不觉泪下:“你也不必求我,我只是跟随你母亲的人,哪里真的能强迫你做什么。况且,你如此言说,定是下了决心,我又如何阻止。只有一点,你出外征战之时,定要多想想你母亲的话,万分小心,莫要疏忽,就算我没有辱没你母亲的遗愿了。”
屈明离见她答应了,自是十分开心,朝她连磕几个响头,谢她成全自己之恩。
政王见他二人解开心结,也是为他们高兴,扶起屈明离,道:“我可以收回你辞官之命,可是你终究是出尔反尔,乱了朝纪,不可不罚。你可愿受下?”
屈明离自是点头:“有过自当受罚。”
翌日,屈明离着将服上朝,拜君上,行臣礼,众臣都惊讶不已。
“今日,本王重获一爱将,甚为欣喜。不过经此一出闹剧,为众将树下了不好的榜样。本王罚你半年俸禄,你可有异议?”
屈明离自然没有。
政王处理完此事,也并无其他处罚,众臣都看出对其偏爱之意。
百族军中将士看主将回归,自然也是欣喜若狂。
自此,辞官风波截止,因着此事,对屈明离的非议也逐渐多了起来。
有的说他别有用心,有的说他及时醒悟,有的说他恃宠而骄,有的说他难得将才。
总之,人言从未停止传说,而主角一直在变,从前是宁泽清,现在是屈明离,往后还不知是谁。
屈明离的事情告了一个段落,而宁泽清却仍是重病上不了朝。
屈明离下了朝去他府中探看,果真是卧在榻上不能下来,乌清笙陪侍在他左右,一心一意为他侍药。
屈明离看了一眼榻上的人,担心问道:“宁将军这次怎么病得那么重,需不需要叫乌老回来看看?”
乌清笙叹了口气:“怎么你也不信任我的医术了?将军这次是生气了,病才来的那么猛。现在你不走了,已经好了许多了。”
屈明离愕然:“是因为我辞官之事,宁将军才发病的吗?”
乌清笙拧着毛巾擦宁泽清的额头:“一半是因旧病一半是因这次的事吧。”
屈明离有些愧疚,当日提出辞官之时,宁泽清便有些不妥,是该早些想到此处,后面不该与他说那些气话的。
乌清笙叹了口气,停下手中的活计,认真对屈明离道:“你往后可别再意气用事了,将军将你扶上这个位置,是想让你好好安居其位,为子袭大业出一份力,可不是让你随心所欲,说放弃就放弃的。”
屈明离一下子抓住了她话语中的重点,问道:“什么叫,是他将我扶上这个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