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整理结束,带好各自装备的三人拿着手电,紧紧跟在李舒身后进入了房屋旁边废弃的小型砖厂内。
当他们踏入砖厂的最深处时,林安等人终于明白了李舒为什么会要求他们来到这个早已被搜查过上百次、连周围土地都被挖得底朝天却仍然一无所获的地方。
李舒为大家解开了疑惑,原来他们来此的目的并不是寻找受害者的遗体。
曹建飞的身世相当坎坷,他的母亲是个风尘女子,没人知道他的生父究竟是谁。在曹建飞刚出生不久,他的母亲就将他独自留在了老家,交由经营着私营红砖加工厂的叔叔抚养长大。
许倾困惑地问道:“那我们要在这里找什么呢?”
“证据!”李舒手持着手电筒,走到一座大约10米高,由黏土砖和水泥石灰砂浆砌成的砖厂烟囱旁,语气淡淡地说道:“曹建飞向我发誓,说我们要找的证据就在这里,而这个地方,正是当年我们唯一没有彻底调查过的地方。”
十分钟后,烟囱内传来阵阵咳嗽声与说话声:“咳咳咳……有发现!我找到东西了!”
话音未落,林安整个人都还未从烟囱下来,一只死鸟的尸体便率先掉落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刘飞的后脑勺上,然后才“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鼻而来,直冲天灵盖,刘飞面露痛苦之色,忍不住抱怨道:“好恶心啊!当初招募我的时候可没说过还要爬烟囱、当人肉垫子这种事情啊……”
许倾见状,却是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这就受不了啦?想当年我还是个菜鸟的时候,还被老大扔进猪圈里,找一具被猪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剩余尸骨呢!”
李舒并未开口插话,但听着二人斗嘴,脑海中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从前处理案件时的情景,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此时,林安手持一本用胶带缠得严严实实、紧贴在烟囱壁上的物品,脚踩着刘飞的后背,重新回到了地面。
她浑身上下沾满了白色的烟灰和污垢,头发上还挂着不少蜘蛛网,正一脸厌恶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嘴里嘟囔着:“这衣服绝对不能要了,起码要洗五遍澡”一边将找到的东西递给李舒。
“看起来像是一本?”许倾拿着相机,对李舒手上拿着的那本被胶带紧紧缠住的物品拍照的同时,猜测道。
等许倾拍照留存结束,李舒从腰间套出小刀,三两下就划破了表面胶带,不是,而是一本厚厚的相册。
被变态连环杀人犯藏得这么严密的相册,里面有什么内容,大家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猜到
不过,就算众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而且都还是接触过无数案件、经验丰富的警官,也不由被相册里的内容给震撼到了
相册的每一页都有 张同一女性、不同角度的赤裸照片。
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依次是:被绑架时昏迷中的侧面、被强暴后的正面、双手被捆绑在树上、跪在地面等待死亡的惊恐侧脸,以及最后一张——被割喉死亡后,跪在地上的背影……
看着相册中那一张张、一个个受害的年轻女性脸庞,现场的四人心里翻起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痛涌上心头。
这些无辜的生命,就这样被残忍地剥夺,痛心疾首!
许倾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声音仿佛被压在喉咙深处一般,变得异常暗哑:“这里……好像有三十多页吧?”
沉寂压抑的气氛被打破,林安的声音同样沉重无比,甚至带着一丝沙哑:“不……远远不止。”
刘飞的目光紧盯着李舒手中不断翻动的相册,突然间,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手指迅速地点在其中一页的最后一张照片上。
那是一个受害者血迹斑斑的赤裸背影,刘飞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沉声惊疑道:“她们的背上似乎被刻着些什么东西?”
李舒默默地拨开刘飞的手指,沉默了片刻后,继续翻动着相册,但同时开口回答道:“刘飞,那是他的‘名片’,是他留下来的‘署名’”
没错,从前面第十页开始,往后的每一页最后一张照片中,受害者赤裸裸的背部都被曹建飞用小刀刻画出了一个“心形”的痕迹。
京市监狱,独立死囚监牢。
下午五点,曹建飞坐在自己的床上,正满脸不耐地看着自己手中那叠写满字的手稿,一边还不停地用手中的红色铅笔在上面画着大大的叉。
他的监牢门外,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瘦弱男子。
看见曹建飞的举动,男子急得站起身来,疑惑的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曹建飞抬起头看向他,同时声音阴冷满是不耐地说道:“关于我母亲的这些介绍说明简直是胡扯!必须改了!”
被曹建飞阴寒的双眼一看,瘦弱男顿时紧张的冒出冷汗,磕磕绊绊地回答道:“我是想把你母亲描写得更人性化一点……”
曹建飞沉默一瞬,嗤笑道:“别这样做,她……”
‘咔嗒’一声响,随即传来的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曹建飞接下去准备说的话。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满是得意,大喊道:“看样子你找到了我给你的礼物了?我美丽的警官小姐,不然你不会回来的。”
李舒没有理睬他的挑衅,径直走到他的牢房前,推开那个碍事的瘦弱男,就这么直勾勾地和曹建飞对视着,不过她紧蹙的眉头,和带着寒意眼神,证明着她此时心情可不怎么好。
曹建飞丝毫不惧,甚至指着被她推到一旁的瘦弱男子,笑着介绍道:“他可是我的传记作者,别对他这么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