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屈明离从军营中练兵完回府,下人告知大人在正厅中等着。
渐此人老奸巨猾,前些日子又于朝上诬陷宁泽清,被自己当场识破,此番前来定不存好意,屈明离也只能打起精神来应对。
“屈将军练兵操劳,为国尽忠,实在为众将楷模啊。”渐看到屈明离进殿,笑着与他说道。
屈明离自是不信他此言,只当客套,说道:“大人终日为铲除朝中众臣劳心劳力,自是我等比不上的。”
此言中讥讽之意非常,渐却并不恼,仍是笑着:“各尽职责罢了。”
屈明离心中冷笑,径直坐于上位,也不招呼渐,渐便自己坐下了。
“不知将军近些日子是否焦躁愈渐,辗转反侧,有些不安之感?”
屈明离心中顿起疙瘩,面上却不为所动:“陷害朝堂命官的不是我,关进天牢的也不是我,被王上斥责的更不是我,又怎么会有不安之感。”
渐轻笑一声:“此话是我说错了,将军莫要见怪。我只是怕将军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担心让人知道,特意来提点一二。”
屈明离正色道:“谢大人好意,不过大人多虑了,我并无这般顾虑。”
渐站起身来:“那便好,那便好。”
他往门口走去:“就怕并非事事都如人之所愿,人人并非都听上者之言。就在来之前,府中侍童还打碎了我一个花瓶,让我好不生气。”
他转头对屈明离道:“此事我不能饶,便将他的手砍了。若是将军,不知会如何处置?”
渐扬长而去,屈明离却再无此前心情。
他这番话,明里暗里都在警告他,也不知是得了消息,还特意跑了一趟来。
莫非是宁泽清?是他将疑点告知了渐,所以他才将自己的牢狱之灾怪罪在自己头上吗?
“传令下去,今后府中任何人,不得将府中之事往外透露半句。如有违反,必定重罚。”屈明离对侍者道。
有些破绽已经漏了,无法挽回。
可只要别人再找不到其他漏洞,便无人能将那事坐定。
可他防了许多,却没防到当下。
渐出府之时,于路上行走,远远望见前面走廊上有一人行走,虽看不清样貌,却觉得此人身影有似曾相识之感。
渐快步走上去,想要看清那人,那人拐过一弯,便失了踪迹。
渐回了自己府中,对此事耿耿入怀,思索了良久,终于在朦胧月色中,想起了那日宁泽清问过的“一处荒林”的名字。
第二日朝毕,屈明离被明王单独留下,带至了房。
“屈明离,你可知罪!”明王怒道。
屈明离被他一声呵斥吓住,直跪在了地上。
“王上,末将不知何罪。”
明王道:“有人通报与我,你府中藏有我朝逆臣,你可承认?”
屈明离一头雾水:“末将府中只有一位朝臣,便是末将。其他再无别人,何来偷藏逆臣之说?”
明王道:“可那人口口声声与朕保证,如何抵赖?”
“那便请那人来与臣对峙,末将定当摘去自身疑点。”
明王见他信誓旦旦,问道:“你当真?”
屈明离点头:“末将府中除了两位从我本族而来的长辈,其余将士、侍者,皆是都中之人。王上若认定他们之中有逆臣,我也只能将他们一一压至殿前,请王上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