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征看见薛皇后的笑容,心中不免诧异:「母后,这是?」

母后并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况且母后刚才言及不祥预感。

那这笑容?

还有这纸条?

「长定身边那个棋子送来的消息。」薛皇后将手中的纸条递过去。

郑征接过纸条一看,只见其上只有四个字:「箭镞在陶。」

这四个字异常直白,他甚至不用过多思考,就知道这指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说指向宝春墨庄的那两箱箭镞,实则是与北疆陶家有关。

北疆陶家……陶敬渊的曾孙女还随着长定去了山南道。

言下之意,就是指砺山兵器暗地里与陶家有关系了。

然而,他心中更是疑窦横生。

「母后,孤觉着……此事有蹊跷。以长定的为人心性,怎么会轻易信任一个曾被驱逐的人?」

那个曹宁,虽然在山南道的时候很听话,照着他们的意思推动了事情的进展。

但这个进展,对长定同样有利,说不定她是在故意放长线钓鱼。

因此,曹宁的这个消息,未必可信。

再者……

一直以来,长定公主府里外都严密得像铁桶一样,可见长定向来事以密成。

这样,长定又岂会让这么重要的消息传出来?

更为重要的是……「陶家远在北疆,何必千里迢迢谋取山南道兵器?」

郑征虽然很想夺取镇北都护府的兵权,但他同时也很清楚,北疆陶敬渊是个什么样的人。

陶家历代镇守北疆,怎么会远隔千里来

山南道设兵器呢?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消息不可信!

他狐疑地看着薛皇后微扬的唇角:母后比他更为敏锐,难道想不到这些?

不不不,母后肯定想到了,那么,母后为何还会这样高兴?

薛皇后压了压唇角,恢复了往日端庄平稳的模样,缓缓道:「此事当然有蹊跷。但是……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一个才放到棋盘没有多久的棋子,她当然不会信任,这个消息也未必为真。

然而,信任与否,真假与否,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这个棋子将山南道的箭镞扯向了北疆陶家,那么,她也不介意将北疆陶家拉下水。

她难辨真假,但是皇上可以!

只需将这个消息捅到皇上跟前,奉宸卫就会将这个消息查得明明白白。

「皇儿,虽然本宫一口咬定砺山兵器是凌汉宵所为。但他背后必定有人,本宫很想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凌汉宵已身陷牢狱,却依然能反咬长定一口,还恰好就有箭镞牵扯上宝春墨庄。

显然,有人暗地里与其密切配合,才炮制出这永宁六年的惊天一案。

能瞒过姜宝善这个老狐狸,成功栽赃宝春墨庄,可见这背后的人本事非凡。

到底是谁呢?

一个胆敢私设兵器、能使动一卫大将军的人……

纵薛皇后惯会隐藏心绪,一想到这些,都不禁生出芒刺在背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极其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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