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想到素兰会冷不丁问他,眼神躲闪着回答,“哦,不是的,我不是他的同事,我是找他办事的。”
别以为素兰傻,她猜到这个男人与肇事车辆有关系。
在焦灼等待痕迹鉴定报告的日子里,素兰积极行动,走访了父亲出事路段的一些店铺,还原了当时的情形。
一个环卫女工说,当时她正在扫街,是背对着出事地点的,突然听到“嘭”一声巨响,转头去看,看到一个老人家摔在地上,那辆吉普车从父亲旁边经过。
有人说,听到巨大响声的时候,路面上唯一只有这辆吉普车开过。
还有人说,父亲倒在地上几分钟,没有任何人去扶,后来是这个扫地的环卫女工跑过去看,才发现是扫体育中心的老李。
所以她立即给负责管理他们的好班长打了电话。
素兰心里有谱了。
父亲本来在昌隆花苑小区里打扫卫生,但大姐回到善德市后,坚决反对父亲当清洁工,把父亲的事辞了。
父亲不得已才托了熟人,找了这份扫街的工作。
为了弄清真相,素兰还去了交警支队监控室,查询了出事时间前后三个小时的监控,可惜,由于路边栾树太过繁茂,遮住了出事地点,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痕迹鉴定结果一直没有出来。
素兰到事故中队问了几次,回复总是再等等,快了、快了。
终于接到杨警官的电话了,通知她去一医院司法鉴定中心领结果。
到了一医院,等候领结果的人很多,素兰等了很久,才排到她。
意外的是,那个随杨警官到父亲病房去过的小个子中年男人也去了。
素兰猜到他是谁,但装作不知道。
领报告之前,杨警官对素兰说,“鉴定费2000元,先交钱再领报告,你交一下钱。”
素兰虽然很期望看到结果,但此刻她是冷静的。
“我不会交,我也没有钱交。”她冷冷地说。
“不交怎么行?报告已经出来了。”杨警官很不耐烦。
“那我不管,我父亲的医药费车主出过一分钱吗?是不是他们撞的,难道他们心里没数?”
“算了算了,你们各出一半,一人出一千。”杨警官对素兰和那个男人说。
那男人极不情愿地出了一千块钱。
报告放在桌面上,那男人凑上来,素兰一页一页看,翻到末尾处,结果是:以上,不能证明某车与某某某有直接接触。
那男人旋即离开了桌面。
素兰气得腿打战。
“我不服,我要申诉!”她拿着报告,冲出鉴定中心的门。
杨警官在后面喊她,“喂,你等一下!”
还有什么幺蛾子?尽管使出来。
“来,你们俩都来。”杨警官把他们带到步梯间,“这个结果你服不服?”他问素兰。
“我不服,我已经说过了,我一定要申诉,一定!”素兰大声说,然后头也不回飞快地走了,满眼委屈的泪花。
接下来,她在网上参考了复议申请格式,将案件的疑点一一列举出来,写了两页A纸,打印出来签好字,交给了杨警官。
父亲做了骨水泥手术,素兰在手术室外接到他,父亲眼眶都红了。
“爸,您还好吗?疼不疼?”
“医生说不疼,怎么不疼?”父亲虚弱地说。
素兰心疼极了,父亲受苦了。
谁没有父母,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