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将军,宁将军有事想请你过府一叙。”
屈将军正在军中操演,宁泽清的手下过来请他。
他二人向来能不说话便不说话,能不走在一起便不走在一起。让宁泽清派人来请,会是为了何事?
怀着这样的疑惑,屈明离到了宁府房。
宁泽清正伏案桌上,皱着眉专注地看着面前的一张张纸。
“来了,我先前看了你所立的女军军规,发现有些不妥之处,修改了一下,想与你探讨一二。”
原是为了这事。
屈明离随意拿起桌上一份纸来看,上面满满是细细的手记,将原先军规的弊端写出来,附上自己所想,亦做了利弊分析,以求找到最佳方案。
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此处,为考虑女子体质,将平日里的操演降低了一层,确实不多不少,也在能力范围之内。可此处,为照顾月事之苦的将士,准许休假一日。若成一军,将士人数必是众多,若是每日都有人休假,操演又如何进行?”
屈明离一时语塞。
“况且,月事也并非每人都苦,若需坚持,还是要坚持。军纪严明,也就意味着不能出现纰漏。若是如此定下,届时人人请休,又该如何处理?”
“可是,我看乌姐总有额头冒汗,神情痛苦之状。若是像她这般,也不能休吗?”
宁泽清叹气道:“她那般的体质,本就不适宜军营,也不能收如此苦事的女子,这在征召之时便该问清楚。若是真的突发病痛,那也还有军医在旁。”
屈明离默言。
他知道自己与一般女子不同,也从未体验过什么月事之苦,从前见乌清笙那般,便以为女子都是如此受苦,还有些庆幸。
如今听了宁泽清解释,才知道原来并非女子都是这样,心中情绪复杂,染上了一层难言的忧愁。
宁泽清见他神色凝重,以为是自己说重话了,也有些愧色。
“此事我也并非十足把握,还需再议。”
接着,宁泽清又将其他有些疑义的地方一一提出,两人满满商讨,仍是有些意见相左之处。
只是他们现在的商讨,没有半分的火药之气,完全是当作认真的军务在商谈。
屈明离知道宁泽清智谋在他之上,只是看不惯他的作派,与他相对。
这次两人放下成见来谈,确实见识到了他对细节的把控,以及顾全总局之心,算是最为服气的一次。
而在宁泽清眼中,屈明离总还有股孩子心气,只能算是可造之材,还远不及独当一面之时。
见他为了女军之事沉下心来,很是认真,也算难得。虽还有些不足之处,也足以见他这几年在军中历练的成效。
两人如此谈了几日,从军规到选拔条例,从惩罚奖赏到退役卸任,有过争执,亦有过心灵相通、一拍即合,终将这份细则定了下来。
这日上朝,宁泽清将此份递与政王,政王看过后也很是满意。
“王上,此份细则,是臣与宁将军一同制定,不该由臣一人揽下。况且,这是臣职责所在,不敢居功。”
屈明离忙站出来说:“末将只是略尽了些绵薄之力,若说主事的,还是宁将军。有劳,也是宁将军的劳。”
政王大笑:“好,好,好。两位将军不必如此谦逊。现在有了这细则,女军筹备也有了底气,接下来,这应征之事,又该由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