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酒楼所有之人,都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只见一华服男子,从里间一厢房缓缓走来。
他面容硬朗、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的华贵气息,令在场之人都感到了一股压迫之势。
方才还出言豪横的闵亨,见到来人脸色大变,就连一旁的温葭,也在此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是?”陆铃儿在温葭耳畔低声询问。
“吴王容珅。”
陆铃儿哦了一声,心道难怪此人看起来气度不凡,原来竟是贵为王爷。
她悄然收起了捏在手里的“钻山蚤”,看来应该是用不上了。
等等,吴王身后那人是——
陆铃儿此时方才发觉,容珅的身后,还有一人与他一道从厢房出来。
那人身着烟墨色常服,容貌俊朗出尘,却无端显出几分苍白,细看之下,一双狭长的瑞凤眼下方,坠着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靖王?靖王也在!”
温葭一瞧见容砚,方才的紧张感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激动。
她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扭头看向身后的陆铃儿。
容砚来得如此及时,真是甚好,甚好!
陆铃儿在见到容砚的瞬间,水汪汪的杏眼也同样是亮晶晶的。
与温葭的激动不同,她自从得知了容砚的身世后,看他的眼神就不自觉地带着些许怜惜。
只是没想到方才还在背后聊人半天,现在人就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此时容砚的目光也朝着陆铃儿的方向瞟来,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在空中汇聚到了一处。
陆铃儿赧然,迅速收回目光,容砚只是轻展唇角,朝她点了点头。
他今日来此,理由也仅仅是陆铃儿在这里。
那吴王容珅想要拉拢他对抗徐王,他婉拒多次从未应过,只是这次,因着陆铃儿也在这鸿缘酒楼,他才应邀与吴王酒楼一叙。
也罢,吴王与徐王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他,注定与徐王无法善了,既如此,被人误认为吴王派系也无妨。
谁能想到,半路杀出来个闵亨,竟对陆铃儿言行无状、欲行轻薄!
思及此处,容砚眸中寒光一转,冷冷睇向了堂中的闵亨。
再说那闵亨,甫一见到容珅,酒已醒了大半。
怎会遇上这位惹不起的主?还真是……晦气!
自先太子去后,太子之位空悬多年,而皇子中呼声最高的,便是他的表兄徐王,以及面前的吴王。
徐王容玮乃是闵贵妃之子,而这吴王容珅,则是邓贤妃之子。
这两位皇子早就斗得势同水火,他作为徐王派系,自是与吴王积不相容,没想到,今日竟是他坏了好事!
此时他顿下肥硕的身体,脸上的横瞬间下拉,小眼睛在眯缝的眼框里转了几圈,显出几分不屑:
“吴王殿下当然有资格,怎么,想要……英雄救美?”
容珅全然没拿正眼瞧他,目光状似不经意扫过温葭,复又朗声说道:
“闵亨,你这般欺男霸女,不知你的父亲、姑母,还有你那不可一世的表兄,是如何教导你的?”
他此番出声,并非为了什么公道正义,只是为了针对闵亨而已。
方才若非容砚提起外堂喧闹之人是闵亨,他根本不会插手。
既是徐王之人,那他可得好好敲打一番。
此外他还能顺手帮一把温葭,卖吏部尚温正奇一个面子,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