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魑不可置信的将脸凑到距离他最近的一把剑上。
待终于确定那个陌生人就是他自己的时候,心思急速的转了九曲十八弯。
首先,排除夺舍。
以自己当年的低微境界和高尚的人品来说,夺舍是不可能夺舍的,这辈子都不会去夺舍。
而且,他当时死的那么干脆,哪有时间去夺舍、又能去夺谁的舍?!
其次,排除献舍。
自己活着的那十七年里,相熟的人仅一只手就数的清楚,更何况,他又不是什么悬壶济世、普度众生的香饽饽,怎会有人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身体献舍给他呢?!
那么,就只剩下借尸还魂了。
可若是借尸还魂的话,是谁帮他借的尸、又是借的谁的尸呢?!
脑袋好痒……
还没等黎魑从迷茫中缓过神来,那十几把明晃晃的剑又齐刷刷的向着他的脖子逼近了一步。
“你是谁?!”
“鬼鬼祟祟的躲在这棺材里做什么?!”
“还不从实招来!!!”
好一群不讲道理的小崽子!不仅掀翻了他的棺材盖扰他清梦,如今还敢颐指气使对他大呼小叫!
他们懂不懂什么叫做先来后到?!
黎魑气的又放了一个响屁。
这一屁惊得那十几把剑先是纷纷趔趄了几下,随后就被各自的主人收了回去。
毕竟他们需要一只手捂鼻子,一只手扇风,已经没有多余的第三只手来持剑了。
这场面,当真是壮观极了。
见此,黎魑慢吞吞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挺直身板将腰一掐,露出一副十足十的泼妇样。
“我呸!明明是我先来此处借宿的,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又被你们这群人吵醒,如今你们居然还敢拿剑指着我……怎么?人多了不起啊?”
“你……”
“你?!你什么你?你们是哪个宗门的?平时师傅就是这么教育你们的吗?若是被他们知道你们在外面蛮不讲理、仗势欺人,怕不是老脸都要丢没了。”
“我……”
“我?!我什么我?我说的难道没有道理吗?你们是不是见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境界低微就觉得我柔弱可欺?我告诉你们!不能够!!!”
“……”
见那群青少年们均是一副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的表情,黎魑顿时觉得心里舒爽了许多。
最后,还是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人率先开口向黎魑道歉。
“这位道友,实在是对不住了。在下曾暮寒,是明月间的弟子。我们今早刚从明月间一路飞行过来,途中还曾在一处险地遇袭,所以,众位师弟都有些草木皆兵,并非是有意打扰的,还望您见谅。”
黎魑听出,这声音便是他们初入义庄时第一个开口说话要大家在此留宿的人。
“暮寒师兄!”
而这个还在试图狡辩的,则是淮奕……
古淮奕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曾暮寒制止了。他甩开袖子赌气的走到角落席地而坐,然后递给黎魑一个白眼。
曾暮寒见此,冲黎魑抱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