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狮皮毛,蚀骨鸟爪,血蚕蛹……什么啊这都是。”
晋南枫一声令下,涂念那仨师兄各自提剑干活去了,就剩她一个,一沓牛皮纸从头翻到尾,硬是一个人名也没见着,跟伯湫杵在街道上大眼瞪小眼。
虽说赏金阁入门级的悬赏令鲜少涉及人,大多是以精怪和魔物为主,但总不能这么巧,好办的全落自己手里了吧?
“你那师兄倒挺疼你的。”伯湫调笑道。
“时好时不好。”涂念靠着他阖上眼。
好处自然是省了自己的麻烦,不好处,大抵是只得干看着她那几个师兄忙活,眼皮子实在有些发沉。
“怎么都睡上了,是累了吗?”
那边儿楚秋容刚灭完个练气的魔族回来,瞧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便唤了声。
涂念一个激灵站直身体,眨着眼打起精神,则见他正揣着某位魔族的十根泛白手指头往悬赏令的牛皮纸里裹。
“做这事,竟还得这样留证据?”她呵欠着表达自己的震惊。
被当温室花朵保护着,这打打杀杀的事一时间大约是落不到她头上了,但即便不用做,她也得学习学习以备来日,毕竟高级悬赏的价钱,还是很令她心动的。
“倒不是。”
裹好那人的断指,楚秋容同她解释道:“一般买命的悬赏,只需要用留影石留证就行。”
“不过也有那种,因为寻仇,所以有些额外的要求的悬赏。”
他说着运了个诀把手上的血腥味去掉,瞥向刚裹好的牛皮纸,“这个就说是偷光了家里的续命钱,所以要他的断指。”
“这样也行?”
涂念先是感叹了声,之后咂咂嘴,脸上露出抹遗憾,“真可惜。”
楚秋容疑惑,“可惜什么?”
涂念诚恳道:“赏金阁的业务若是再宽些就好了。”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努力攒钱,然后悬赏玉折和苏佑之那对狗男女的舌头。想想就痛快得很。
楚秋容莞尔附和,“谁说不是呢,可惜赏金阁里的都是些老古板,改朝换代前,大抵是没这可能了。”
涂念不以为意地耸肩,本以为这话题就过去了,哪想这时伯湫的声音却意外地从她脑中传来。
“你要是真想的话,等我修为恢复些,便帮你办了这事。”
云淡风轻,但又很笃定。
抬头对上他的眸,涂念心头一跳,传音回去时,却也是打趣,“知道我要干什么吗,就这么夸下海口。”
“欺负人嘛。”伯湫想了想,问:“是叫个苏佑之来着?”
涂念撇嘴,“就记美女是吧。”
伯湫眉梢一挑,“原来还惦记着人家师父呢。”
涂念不说话,郁闷地想,怎么这人的脑子转得就那么快。
见她没了声儿,伯湫笑着拱了下她的肩膀,“怎么就敢想想,真动手却怂了?”
涂念能接受被说菜,但是绝不接受被说怂,当即反驳道:“这事儿是我怂不怂吗?等你修为恢复,那得到何年月去了。我要是计较你这话,是不是还得往墓志铭上记去?”
“哪就有那么难了,”伯湫逗她道:“总不会比看顾一个耍酒疯的女流氓更棘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