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还好聂衍尘的面子值两个钱,薛世谦顾虑着,终究还是拦下了解长,没让其真将涂念二人踹出宗门。
但也仅限于此。
原本板上钉钉的随宗修习计划算是彻底打了水漂,方圆转述了各长老的意见,表示积雪谷久未来人,可以小住几日以叙旧情,但宗内杂务甚多,怕会怠慢,就不请久留了。
言下之意,你们两个,住够几天,麻溜滚蛋。
对此结局,涂念是想挽救一下的,哪怕实在不行,给长老们磕几个,好歹能叫人消些气,那都是好的。
方圆被她缠得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无奈之下,最后只能道:“解长老那人极护短,你俩伤了他的弟子,他早就看你二人不顺眼了。”
“殿上未真拿你们如何,是因着我师父在的缘故,若师父不在,整个宗里可是没人能拦得住他的。”
说通俗点,就是去了也是撞枪口。平白死一遭,何必呢?
那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除了听劝,涂念好像也没别的法子好用。
至此,俩人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本来都想着干脆再在宗里逛个两圈,直接收拾行李回宗算了。
然而就是这一逛,把整件事又给盘活了。
起因是这样的。
受涂念大碎鸡蛋的影响,当天长老们指导修炼时,脾气都莫名地暴躁,弟子里但凡有人一句话说错,要么受训、要么挨罚,便是平日里性子最好的宗主,说话都带刺。
弟子们受了委屈,难免就会去讨论,自然也就有人提起,诸长老今早从象牙塔里出来那会儿,那一张张快垮到肚皮上的脸。
再论细些,就是有人看见涂念和楚秋容进了象牙塔后,才有了后来的那些糟心事。
就此,她二人惹怒众长老的消息不胫而走,导致两人在宗内逛了这一路下来,虽没有过街老鼠那么离谱,但被人当成瘟神却还是跑不了的。
涂念本就因着计划落空气闷,再有这些冷眼火上浇油,瞬间激发了她那一身的反骨,旋即她就跟楚秋容拍了板。
这阵法!她还就学定了!
于是乎,涂念撂下楚秋容火急火燎地回了客岛,直接找上正在休息的伯湫。
“给!爷!醒!”
迷迷糊糊中,伯湫听见身边响起震耳欲聋的这样一句,紧接着就被人从床头一把薅下,躺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跟了涂念这么长时间,伯湫也算把她摸得透透的,晓得每当她闹脾气,总会莫名其妙摔自己两回,久而久之的,也就习以为常了。
“这是谁又把你给惹了?”
伯湫浑然不知涂念这遭是冲自己来的,懒懒问了句,熟练地弹起剑身,直到被她二度拍倒在地,这才堪堪意识过来,重新措了辞。
“我这是哪又惹着你了?”
他这回长记性了,问了话就在床下立着,不去触涂念的霉头。
“别管,我有话问你。”
涂念论正事时,一向不做什么谜语人,直接两腿一盘上了床,摆出副审问的架势来盯着他,“上回入浮山秘境的事儿你还记着吧。”
“你说人杀你那块,还是树杀你那块……”
活跃气氛的话说到一半,被一记凌冽的眼刀杀至,伯湫果断撂白旗,“都记得的。”
气氛这不要紧的东西,就叫它烂在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