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血这事,你推我让的,最终还是选定了楚秋容做献身的那个。
理由很简单,人家方圆作为外援,还得分灵力去找地藏木呢,他个亲师兄,总不能真就扛把剑闲云野鹤了吧,也得干点活不是?
当然,最后这个“纯阳”的问题,两人还是很默契的,都没同涂念解释。
想想也是,涂念才十六,能帮她科普这种知识的,不是亲妈,就只能是变态了。
总之分配了任务,三人即刻动身,其中一位驭兽,剩下两位御剑,从碧海门来到天北大若岩,统共也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
大若岩的真身其实是座山,其被灵力环绕,且山头圆润、地形简单,因此常有才修行的修士们,在此处采些灵植灵药,用于炼丹和疗伤。
楚秋容和方圆虽说已过了采些低级灵物的阶段,但也是从这摸爬滚打起来的,落了地便熟络地找到条小路,带涂念往山里走去。
方圆的坐骑是只青眼巨鸟,落地没跑,而是一块跟着进了山。
绕着那通体雪白的大鸟看了一圈,涂念惊讶道,“方兄,你这坐骑好乖啊,也不自己飞去玩,还知道跟着你走。”
摸了把大白鸟的长颈,方圆笑说:“她是知道这处有灵物能吃才这样跟着,换了平时,也是会飞去玩的。”
大白鸟像是能听懂似的,欢快地应了两声,给涂念看得啧啧称奇,“我觉着我干脆就别学御剑,直接搞个坐骑好了,又方便又拉风,还能提供情绪价值,一举三得。”
楚秋容是御剑派的,抱了剑在一旁泼她冷水,“坐骑看着是好看,实则又大又难养,我劝你不要拿一时的心动换一辈子的后悔。”
涂念白他一眼,说:“哪有一辈子这么夸张。”
“秋容这话倒是没错的。”
方圆同她解释道:“契约灵宠分灵契和血契,前者是平等契约,只有利益关系,是短时的。后者则是主仆契约,相互依赖,作用终生。契约坐骑时往往选用后者,自然也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那算了,”谈情色变,涂念从那大白鸟的身上收回目光,弹了把腰间的玄剑,情深款款,“我还是更爱不用我负责的你。”
楚秋容和方圆闻言,同时抽了抽眼角。
这妮子这么小的年纪,怎么满脑子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地藏木算是大若岩的山树,几乎遍布在整个山头,几人三步一小株,五步一大棵,在方圆不懈的努力下,总算找到棵合适的。
但正如涂念所说的,这法子的难处,并不在于地藏木,而是在于找到地藏木后,这否极泰来的一步。
在树下挖了个小坑,涂念小心翼翼地将那道逆转符捏在指尖,待一切准备就绪,看向楚秋容,“开始吧。”
随着涂念一声令下,楚秋容持剑划过手心,接着那只手由掌变拳,用力。
鲜血从他的指缝中缓缓溢出,尽数流进小坑,腾起这深秋里的一抹白雾。
“可以了。”
半晌,直到小坑被完全填满,涂念方才示意楚秋容停下,深吸了一口气,她口中开始念念有词,手中的符箓则随着她念诀的声音浮起一层红光。
楚秋容止了血,跟方圆一起为她护法,两人都是凝神静气,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此时的涂念,额头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止逆转符,她现在念的诀也是十分耗费灵识的存在,二者的不同之处在于,符可以分次画,但这诀一旦断了,那就是功亏一篑。
苍天不负有心人,涂念用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最后在灵识干涸的边缘完成了这道诀。
红光一闪,她手上的符箓顿时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了小坑,血液与符箓相融,表面竟顿时凝起一层薄霜。
紧接着,那坑旁的地藏木就像是活了似的,摇摆起枝干,开始吸收起那结了霜的血液。
直到看见那些血液被吸尽,涂念终于是长出一口气,欣然道:“成了!”
“这就成了?”
听见她说话,楚秋容这才敢出声,瞧着那棵平平无奇的地藏木,他有些纳闷,“好歹还费了我三两血呢,这木头就变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