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家的马车离开,谢凯吁了口,忧心道:“行云这样子,实在让我担心。已经这么久了,他难道还没想明白么?”
王旭东没说话,仰头看着夜晚的天空,零星的雪花落下。
以往顾行云抬头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什么?
王旭东-突然咧了咧嘴角,顾行云想什么已经不要紧。骄傲的天鹅跌了一跤,就以为遇见了此生最大的磨难,蹲在那浅浅的坑中不愿意起来,既然他不愿意起,他不介意再推一把,叫他不用起。
过完元宵,这个年就算彻底过完。百官开始上朝,学生也要回到院,含章殿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但顾行云却没出现。
褚清辉去皇后宫中请安,皇后挥退众人,她看着女儿纯真的面孔,心中叹了口气。
褚清辉察觉出什么,仰头看她,“母后,怎么了。”
皇后眉心微微蹙起,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暖暖,你和顾行云的亲事,怕是不成了。”
“为什么?”褚清辉坐直身体。
“顾行云……身边有了个通房丫鬟。”
这是元宵宫宴那一晚生的事,当夜顾行云喝多了酒,神志迷糊之下,跟他的贴身丫鬟有了肌肤之亲,还在第二天,被前来伺候他洗漱的多名下人看见。
顾府倒想把这件事掩下,将那丫鬟处理掉。但顾行云清醒之后,却出人意料的要将那丫鬟保住。就在顾家人头疼之际,不知怎么的又走漏了消息,这下彻底不需要遮掩了。
虽然顾行云和褚清辉的亲事还没有定下,但大家心知肚明,他顾行云是被公主看中的人。驸马不同于别的男人,其他人可以三妻四妾,驸马却不行,况且,如今还未成亲,顾行云房中已经有了通房丫鬟,除非是皇帝被迷了心智,否则怎么还会同意自己疼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
就在今日,顾相御前失仪,被皇帝落,令其在府中禁足。而顾行云因长久风寒不愈,皇帝也给了恩典,叫他不必再入含章殿侍读,好好休养。
至于顾相禁足要禁到何时,顾行云休养康复之后,还是否能回到含章殿,这就不知了。
皇后一边说,一边观察女儿的神情。
褚清辉听完全部,却皱眉问道:“事情生之后,顾府为何要处置那个丫鬟?这分明不是她的过错。”
她听闻那丫鬟原是贴身伺候顾行云的人,不由想到自己身边的紫苏和母后宫中的柳姑姑。
皇后愣了一下,越怜爱的摸了摸褚清辉的顶,叹道:“因为他们想把全部的过错推脱到那个丫鬟身上,想要将这件事掩盖下来,想要保住顾行云未来驸马的位置,想要维持顾府的荣华昌盛,与这些相比,一个丫鬟又算得了什么呢。”
褚清辉将眉头皱得更紧,半晌后展开来,道:“好在顾行云将那个丫鬟保下来,他虽然做错了事,却还是有几分担当的。”
皇后点了点头,在她看来,不管是太子还是褚清辉,或者是顾行云,都还是孩子,虽然有做错事的时候,但本性是好的。
她想了想,又试探道:“暖暖,你如今对顾行云是什么想法?”
她记得不久前,女儿还说过,对成亲并不期待,也不厌恶,若顾行云成为她的驸马,她会努力喜欢他,但如今却出了这等意外,若女儿已经喜欢上顾行云,那就要叫她伤心难过了。
褚清辉道:“顾行云挺好的,只是我们无缘。”
皇后低头用脸蹭了蹭她的脸颊,“别伤心,你还有我们呢。”
褚清辉摇摇头,“我没伤心。”
话虽如此,皇后却还是不放心,又说了好多宽慰的话。
午膳的时候,皇帝特地抽空来栖凤宫用膳,和褚清辉说话的语气竟带着几分小心谨慎,生怕惹得她更难过。
褚清辉只好又解释一遍,说自己不在意。
不过看情况,帝后并不怎么相信。
等下午褚清辉送食盒去含章殿,见太子面对她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心中就万分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