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毓退到路边,将路给让出来,看看哪个能反应快点先折回来找自己
“公主”
清浅如风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抬眼望去,那盛世美颜的和尚正在她头顶上方低头看她
往外退了几步,再看看身后的地方“祈福殿”三个烫金大字赫然在立
翊阳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又抬眼看了看那和尚,心想:他怎么认出来的
“人多繁杂,公主还是上来等吧”
她戴着面具,看不清此时脸上是何表情,但看她就一人,猜想也是走丢了,遂开口将唤上来
看了看那个比寻常客栈稍矮一些,又比普通民房高一些的屋子,翊阳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一楼就是空旷的大厅,除了通往楼上的台阶什么都没有
提步往上,是一个四面无墙唯有屋顶的亭子,了无盘腿坐在其中,面前摆着一张红木矮桌,桌上放着两碟点心和一杯清茶。他还穿着之前的黄色袈裟,忽明忽暗的光晕下,他那张好看的脸都有点不真实
“你怎知是我?”
有上次一事,翊阳对这张脸已经没什么好感了,所谓最迷人的最危险,这和尚就是最好的诠释
了无闻声看了看她,心中倒是有些疑惑“很难认吗?”
“我们很熟?”
听完他的话,翊阳人有点晕,就算再过目不忘,今日人这般多,跟她身高体型相似的多了去,若非极其熟悉之人哪能在这样的装扮下一眼认出来
了无失言,两人加上今日也就见了第三次,确实不熟,可认出来就是认出来,又需要何种理由
见他不说话,翊阳倒是不请自坐,在他对面盘腿坐下,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人
反正隔着面具,他也看不到自己的神情,她自然看的无所顾忌
无一例外,便是隔着面具,在和尚的眼睛之下,她还是会心慌想逃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一脸淡然,一个面具下的神情却有些难看,手心亦是渗起了冷汗
最终还是翊阳败下阵来,将手中的糖葫芦往桌上一甩,转过了身去
翊阳背抵着矮桌,视线所及之处,万家灯火辉煌,璀璨如星,下面人声鼎沸,怎一个热闹能形容
曾经她们四姊妹在长安最高的楼上俯瞰,景色与现在不尽相同,她觉得那就是盛世太平,现实确是困于表面的浮华,内里早就烂透了
“和尚,你说现在算太平盛世吗?”
闻言了无看了看外面的景色,又看了看眼前的后脑勺;轻言细语道“乱世有枭雄,盛世有刍狗;何为太平,何又为盛世”
翊阳听后,轻笑出声,“大师这话同没说有何区别”
“死丫头,别跑,等我抓到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下面突然穿出的怒吼在一众欢笑中格外刺耳,闻声面具下的眉头不由拧到了一起“果然盛世有刍狗”
在围栏上俯视下去,只见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女孩狼狈的靠在刚刚自己所站的位置,她浑身脏污不堪,难以入目
而她的对面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穿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正叉着腰喘息粗气指着那姑娘大声责骂
那中年女人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体型壮硕的男人,想来是打手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挺能跑吗?”
见女孩停下来,那中年女人得意的笑着,一步步向着她靠近
“求求你,放过我吧,…”那姑娘见状直接跪了下来,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放过你,老娘我可是花了十两银子将你买来的,今日若放了你,明日还要放多少人。老娘我开门做的是生意,不是慈善”
那中年女人言辞尖酸,却又说的在理
她身后的打手见那姑娘不再跑,便想要过来拿人,谁知楼上突然有人开口
“佛门圣地,各位还是注意些”
翊阳边说便用手指了指那边挂着的牌匾
那几个打手看了看,果然没再往前
见状她也不禁感叹,这佛字当真还挺好用
中年女人闻声抬眼看了过来,一个带着面具的丫头片子。她们混迹烟花柳巷的人,最是擅长察言观色,看人那是一看一个准
这个丫头虽然穿的普普通通,可从那讲话的从容气度,就能知绝非寻常人家的孩子
于是连忙开口道“自是不好扰了佛祖清修,只是这丫头是我花钱买的,如今却想逃走,我也是做生意的不是,总不好亏了去,我这就把人带走,还望佛祖与小姐莫要怪罪”
“呵呵”闻言翊阳大笑起来
“你说的是实话,可我佛慈悲,这姑娘如今可怜巴巴的出现在这儿,佛祖自是不好不管的;大师,你说对吧!”
了无听她一口一个佛祖,话语里却无半分敬重之意。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谁料她最后还喊了自己,那他现在是过去不过去
见那和尚不动,翊阳回过头来问“大师,我说的不对吗?”
她言语轻快,却尽显嘲讽之意
了无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向围栏边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