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被挟持的苑陶,苑金贵眸底掠过一抹慌张,但转瞬被狠厉覆盖,他口鼻溢血,狼狈却张狂地道:
“来啊!我说你们三一的都是孬种。”
“祸不及家人,倘若你有本事,就把这娘俩给毙了。”
“他们不是全性,我看你敢不敢动手!”
事已至此,苑金贵自知绝路,只得赌一把了。
只要把娘俩的身份给剔除出去,这些正道弟子,在他看来,也不会做杀人全家之事。
然而,陆瑾却是不为所动,反而五指收拢,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苑陶被掐得几乎昏厥过去了,痛苦求救。
“爹爹”
“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惠不及家人。”
陆瑾俯视着四肢皆残的苑金贵,淡漠道:“你们家的条件,在这乱世中,倒也算衣食无忧。”
“你这全性妖人,不事生产,又究竟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才换来的财富?”
“再说,地窖那些尸体,我不信你的妻儿会不知道。”
“仅此两点,还不足以我杀他们?”
这强硬的姿态,看得苑金贵惊魂乍起,那尖锐的话语,像是一柄长刀破开他的心理防线。
尤其是那呼之欲出的杀气,绝不是开玩笑的。
他无比确定,只要胆敢反驳一句,眼前的白发青年,绝对会拧断孩子的头颅。
“不伱冲我来!”苑金贵试图挣扎起身。
“好了,瑾儿,松手。”
“哼!”
陆瑾随手一扔,苑陶惊恐地摔倒在地,他望着父亲被洞穿四肢,钉在地上,无比的恐惧,浑身都在发颤。
就在这时,一只手掌覆落,抚摸着那梳着三七背分发型的脑袋。
仅是刹那,姜漠的炁,化作一道无比稀薄的白流,透过孩童的身体。
渐渐的,在苑金贵的眼前,发生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不!!!”
“停手!!!”
“畜生,你他娘的放开!!”
苑金贵像是疯狗一样嚎叫着,那妇人也在这拼命冲来,却被陆瑾阻拦。
“哗!”的一声,小苑的身体逐渐结晶化,在抵达极限后,碎成漫天的光点,就此化作一团白色的炁息,被姜漠掌御手心。
两条肥硕、狰狞的蠕虫,也顺势坠落在地,在脱离宿主的血肉孕养后,它们变得无比脆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着。
“果然这毒虫的口器,和那些死者颅骨的伤口,近乎一致!”
陆瑾紧握拳头,恨不得当即一拳轰杀这一家三口。
苑金贵的伤口,被四根白色长锥贯穿,随着他的奋力抵抗,血肉筋脉,都被严重撕裂。
“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三一门!!”
“做吧。”
姜漠波澜不惊,道:“你或人或鬼,都不妨碍我杀你。”
随即,他施展真法,右手翻转,掌心炁流垂落,再次重构小苑陶的身体。
“爹救我”
“爹”
孩童无助的呼声,惊恐的眼神,让苑金贵大脑混乱,他疲惫的喘息着,目光带着怨毒、仇恨,死死盯着姜漠。
“我只问一次,这孩子魂飞魄散,还是安然离开这里,就看你的选择了。”
一旁的妇人早已泣不成声,想都没想,就答道:
“你问,你问,只要我们知道的,一定说,求求您了,大发慈悲,道长!!”
“老坏种,救救陶儿!!”
妻儿的哭嚎声,听得苑金贵内心悲凉。
他低垂着头,权衡良久,才艰难地呼出一口浊气,声音沙哑。
“你问吧”
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苑金贵没有选择的权利,为了血脉延续,只得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