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女大喊:我从小跟着你跑山,你比我还知道,这山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山神的,你拿了迟早要还的。我们靠山吃山,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那么多?爸,你的欲望会害死你的。
自古到今,哪有小的教训老的?你可真是个不孝之子呀!你妈如果在天有灵,看看他的好女儿是怎么对他老爸的,他一定会痛苦万分的。
说到母亲,猎女的心软了,母亲去世得早,是父亲一手把他拉扯大,一个男人又当爹又当妈,实属不易。猎女只好不做声了。
猎大叔——猎大叔——。
猎人顺着喊声看去,是仙风鹤骨的师爷。
师爷笑道:爷两聊的很热烈呀!聊什么呢?
猎女有些激动,声音颤抖:我们的意见老是不一致,一些事的看法更不一致。
师爷看着猎女,微笑道:父女两人有事好商量,猎女不是不懂事的人吧!
猎人一双警觉的小眼睛,仔仔细细打量着师爷打着圆场:父女有什么不一致?鸡毛蒜皮的事情!
师爷睿智的眼睛看着父女:猎大婶——她——?
猎人眨眨眼睛:她——早去世了——。
接着说:唉!没福呀!早早扔下我和孩子,去了西天!要是,他还活着多好,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不易呀!
大婶是什么病去世的?师爷不经意的问道。
猎人狡黠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师爷后:得了心梗——死了快二十年了。说完以后,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警觉的看着师爷。
师爷忙把话叉开说:队长让我给你们带个话,补给没了,要你们去采购些,山下积压了好多信函,要你们取回来,你们辛苦了。
知道了,我们就去——。猎女应道。
回来的路上,师爷拿出一张照片,仔仔细细的看着,自言自语:妈!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你不是说好了去接妹妹么?可是一走音信皆无——,妈!你在哪里呀,儿子来到了你生活的地方——在这里长大——可是,妈!你在哪?。
这一天,大家踏查是在一块沼泽地,大家干活很辛苦,不过还算顺利,晚上收工,看见东北,忙着做饭,凌霄过来帮忙,打开锅,一股炖肉的香味扑鼻而来,灵霄看着东北:你又杀生了?说过以后不许荼毒生灵,你怎么又犯毛病了?
东北笑嘻嘻的陪着不是:副队长,我听你的,我这次没杀雪兔,杀的是傻狍子,那个傻乎乎,最没有头脑的袍子。
说着,他两手放在头顶当甲,学着狍子憨憨傻傻的样子,大家逗得哈哈直笑。
凌霄闭上眼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他知道,在这山里困守几个月了,大家见不到荤腥,都渴望改善生活,他看到队员们,干裂的嘴唇,黑瘦的样子,她压下了自己的怒火,轻声说了句:别说了!再傻,他也是生灵——。
山坡上凌霄捧着一碗黄黄的玉米饭,碗里几块咸菜,孤孤单单一个人在吃饭。
婉婷和夏雪端了一碗香喷喷的炖肉走过来,凌霄老远呵斥他们:别过来——我是素食主义——。
夏雪拿着碗继续向前,凌霄一字一顿:你敢拿过来——我就敢倒掉它——。
下雪继续向前,被婉婷拉了回去:他的脾气,你不知道,他说到做到,还是算了吧!
二人只好回去。
吃过饭,凌霄看到山坡上,一张血淋淋的狍子皮。血正一滴滴往下淌。吃过的饭直往上翻,心里暗暗的骂着东北这个见啥吃啥家伙。
第二天早上,猎人父女回来了。
带了一大块猪肉,还有牛肉,白面和豆油蔬菜之类的东西。大家高兴的欢呼跳跃起来。
猎女拿出了一落信件,挨个分着。
“你的信”,军师正在一手敲着太阳穴,抬头见猎女。急忙接过信件,一行娟秀的小字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几乎吓得跌倒在地,他故作镇静,抬头看看他对面的工程师,此时,正在失落的,坐在草地上黯然神伤。军师把信放在衣袋里向森林走去。
他坐在一棵老松树下,他双手颤抖着,悄悄的打开了雪儿的信。
我挚爱的军:你好!
我要告诉你一件让你悲伤的事情,请你不要怪我的家人,他们是善良的,这件事,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父母知道我怀孕了,他们急于找到孩子的父亲,于是,阴差阳错,在我昏迷不醒,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为我和工程师办了婚礼,直到我醒来以后,才知道对不起你,我希望你能下山一趟,向我父母说明原委,我也将解除和工程师的婚约,我门一家人团聚,你才是孩子的真正父亲,我深深爱着的人。越快越好!
我们的事,我还没有和父母说,等你来后,这里的原委,我们一起和我老爸说清楚。我和孩子都很好,孩子的小脚会踢我了,一定是个调皮的小伙子,我希望他像你一样聪明。我更希望我分娩时,你在我的身边,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到那时你也下山了,山上的你,病房里的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一家该团聚了。
接到信后,一定下山,我等着你。
我知道山上很苦,你要多保重身体,山上也很危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呀!我和孩子等着你!盼着你。亲爱的保重!盼。切!
爱你的雪。
军师惨白着一张脸,瘫坐在地上,:我们一家人团聚,团聚——几个字“,在他脑海里回荡着。
这一天他没有出工,他推脱头痛,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森林里呆。
雪儿滚烫的句子,让他感到处处温暖,面对凌霄的冷漠,他悲伤痛苦,何去何从?天知晓。
他爱天平上,一面是他深深爱着的,可以为她生,可以为她死的那个,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的凌霄,一面是温暖如春的雪儿,她小鸟依人般让他时时感到温暖,如慈母般的温暖,和对他的依恋。还有他那个当领导的老爹,可以让他飞黄腾达。
他对自己说:老天又给了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军师的天平该往何处倾斜?
他把信揉成一团,拍扁,然后放在自己贴身的衣袋里,昏昏沉沉的向山外走去,他一面对自己说:不,不忙着下结论,好好想想再说!。
他又问自己:这件事你不是想了一百遍,一千遍了么?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跟着自己的心走吧!心要去哪里,肉体怎能左右得了?
他向山下走去。森林里野花开的旺盛,树叶绿的迷人,小鸟在枝头歌唱,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唯有军师的心不知往哪里安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