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空白了一瞬。 “周闻津！”她再也抑制不住心底肆意蔓延的恐惧，抱着渺小的希望喊出最有可能出现在这个房子里的人的名字。 “你别吓唬我。”声音已经透出隐隐的颤抖。 可没有人回应她。 “嘶嘶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却是移动到她的面前。 周围的黑色好像化为一种黏稠的物质包裹住了她，让人四肢难动，呼吸困难。 余光中脚下有微弱的光一闪而过，接着又是“嘶嘶嘶”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在黑暗中瞪大。 终于明宜再也受不了了。 把刚才的打算抛到了九霄云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手软脚软地爬上了楼梯。 打死她也是不可能越过那不知是什么玩意的东西去冒险拿手机的。 就在她摸索着上楼时，没注意到楼梯口一只圆圆滚滚的球体发出明亮的光芒，也错过了那句机械音。 “语音密码输入正确，正在拨通紧急联系人电话，请稍等。” “李教授那边怎么说？”周闻津从手中的件抬起眼来。 张特助在他的注视下沉默了两秒，犹豫说道：“教授……拒绝了我们的线上会议邀请。” 件被放在一旁，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轻叩两下：“你出去吧。” 张特助松了口气，示意过后转身向外走去。 李怀声作为美国头部院校的教授，在3d投影技术研究方面取得重大成果，打新闻一出来，周闻津就对此极度重视，只可惜进展一直不顺利。 对方似乎对于将这项技术商业化不是很感兴趣。 周闻津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随之松弛了下来，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已经在公司里连续加了几天的班，吃睡都在办公室后面的简易卧室里，此时莫名有点想念别墅里的大床。 可紧接着眸光中划过一抹暗痕。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离了周闻津活不了？” “想要，尽管拿去。” 寥寥两句话，不知怎么就根植在了他的脑海里，刚闲下来就翻涌而出。 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慢慢蹙了起来。 “叮——”一阵铃声响起，将他从思绪中拉回，幽深的眼眸落在桌上的手机上，抬手拿了起来。 视线触及到屏幕上的名字，定了两秒，接着按下接通键。 “闻津，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周老太太淡淡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周闻津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件，半晌没说话，一时两边陷入寂静。 终于在老太太再次开口前启唇说道：“z可以和周氏合作，但是只能作为第二项目。”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主项目我已经有了方案。” 好一会儿那边也没传来声音，直到一下拍案的闷响从手机传来，周老太太明显动了气：“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 说着语气骤然冰冷下来：“别忘了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你又是踩在谁的身上才走到今天的。” 听到她这么说，周闻津突然轻笑了出来：“我当然不会忘。” 停顿过后，声音沉了下来：“多亏了您”顿了顿“和另一个死人，我才能走到今天不是吗？” 这话一出，那边似乎是气急了，半晌没说一句话。 最后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周闻津瞥了眼黑掉的屏幕将手机扔回桌面，脸上没什么表情。 接着拉开一旁的抽屉，拿出里面的另一部手机，打开屏幕上后上面赫然显示着林季荷几天前发来的两条消息。 【闻津，你上午为什么要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我来美院了。】 他的眸子没什么波动，关闭微信，目光扫过锁屏上依偎的男女，男人的脸和现在的他如此相似，可林季荷已经变了张脸。 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意味。 关闭屏幕，把手机塞回抽屉，动作利落干脆得仿佛事不关己。 却在下一刻听到桌子上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眉宇间划过一丝不耐，晾了好一会儿还是锲而不舍地响着，长手一伸直接按了挂断键。 终于清净了。 可下一刻，手机自动发出一段机械音：“z1号即将为您播放录音留言。” “周闻津！“ “
你别吓唬我。” 下一刻手机里传来女孩惶恐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内回荡着，莫名让人心惊。 周闻津刚阖上的双目“倏地”睁开，一把捞过来手机，看清楚上面标注的z1后，眼神一变。 那是明宜的声音…… 看向窗外浓黑的天色，他的眸光愈发暗沉。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车钥匙，连外套都来不及穿，迈开长腿朝办公室外走去。 只留下一室阒无人声的死寂。 — 一路疾驰，当到达别墅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 周闻津把车直接停在门口，按开密码锁打开了门。 入目的是一室漆黑，他的眉头轻蹙，抬腿走了进去。 关上门以后，摸到了旁边柜子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没有一点反应。 停电了？ 这在别墅区里很少见，把遥控器放回一边，他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朝四周照了照。 “明宜？”低沉的声音回荡在一楼，没有人应答。 他不再停留，迈开腿朝楼梯口走去，却在即将踏上去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手机往下照了照，一个圆滚的球体滑到了他脚边，伴随着运动发出“嘶嘶嘶”的摩擦声，看起来科技感十足。 球体上的小屏幕出现了两只萌萌的动态小眼睛，接着机械音乖巧说道:“主人。” 周闻津仅仅垂眸看了一眼，就挪开了手机，继续往楼上走去。 z1上不了台阶，呆呆地看着主人慢慢上了楼，圆滚滚的身体透出一丝萌态。 短短的一段楼梯，周闻津却越走收获越多，一会儿捡到只拖鞋，一会儿拾起来一件披肩，等到二楼时，左手已经腾不出来了。 黑眸垂着，幽幽地看着手上的东西，沉默了两秒。 他拿着一双拖鞋和披肩往主卧走去，拿手机的手在上面敲了敲。 没有人应答。 按下门把，门打开的瞬间，手机的灯光照了进去，正好照亮了前方的大床。 只见紫色的被子被撑起来一个小小的凸起，仔细看去上面有微微的起伏。 周闻津走了进去，把拖鞋和披肩放在一旁，坐在了床边。 “大概是线路老化导致了停电。” 被子里的人没反应。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楼下那个机器人是公司新出的产品，代号是z1” “刚刚是你解开了语音密码？”鲜有的他低沉的声音带了些许试探。 还有一句话，他没问出口—— 你是怎么猜到密码是我的名字的。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周闻津的眼神落在虚空处，短暂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一直没说话。 眉头微蹙。 “明宜？” 还是没应答。 心里突了一下，不再犹豫抬手将被子拉开，一下子被笼罩的人暴露了出来。 借着手机的光他打量着她的脸，却因为入目的场景愣怔。 过了好一会儿，不禁哑然失笑。 悬起的心脏也在一瞬间放了下来。 女人白皙圆润的小脸枕在两只手上，整个身体蜷成一小团，仿佛这样才最有安全感。 她的眼睛闭着，伴随着均匀的呼吸身体有规律地起伏着。 看起来睡得格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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