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胡思乱想了。
张宣默哀地回过神,抬头望去,江尚语已不知去向。
这一群人,怎么都是来无踪去无影的?
张宣回身,眺望远处的平安县。那儿才是他的家,就像一座大山,不会抛弃他,不会远离他。而他最近遭遇的一切,都好似一阵风,随时会烟消云散。
他们太缥缈不可亲了,他甚至不了解常乐卿此行的目的。他当时只觉得,自己该为他解毒,应该陪着他,仅此而已。
张宣回到木屋,浑身湿透了。他轻手轻脚地擦干了身子,心却依旧湿漉漉的。
他活了二十年,几乎没有过牵肠挂肚之事,此时此刻竟满心是常乐卿,挥之不去。
常乐卿已熟睡,信鸽在床底,也不知是不是睡了。
张宣生怕闹醒他,小心地躺平,彻夜未眠,不敢动弹,次日起床顶了一对黑眼圈,明显的好像墨汁染的。
“哇,你的眼睛咋了?”常乐卿整一个没事人,好奇地询问。
张宣隐隐酸涩,道:“我没睡好,加点易容的粉末,就看不出了吧。”
“你不是很能睡的么?”
“是吧。”张宣不太敢和他多说话,很憔悴地外出,带了补药给江尚语。
江尚语当成宝贝似的揣进怀里,其实盘算回去就扔了。他要提防张宣下毒,不愿冒险。
“这是三天的分量,你记得喝,不要倒掉。”
“放心吧,我当然会的。”江尚语信口开河。
“我能闻出味道的,别骗我哦。”张宣顿了顿,又道,“若是你怕中毒,可以先让我喝几口,这样总该放心的。”
“别这样说,我怎么会怀疑你。”江尚语略感惊讶。县令如此关心自己,究竟有何目的?
自从莫柯死后,没有人信任过他,突然有了张宣,江尚语不习惯了。
“那就好。三天后,我再给你切脉。”张宣情绪低落,说完就走。
江尚语的计划实施,需要与张宣多接触,唤住张宣,道:“你力大无穷,乃是武学奇才,不想学武么?”
“我很懒的,习武就不必了吧。”
“常乐卿的武功施不出,你也不会功夫,岂不是很不安全?”他搬出了常乐卿的安危。
张宣立马动心,如果会武功,不仅能在军营保护常乐卿,还能跟着他行军打仗,不由道:“那么,学武是不是很苦?”
“我可以教你不苦的。”
“不辛苦的,保护人效果也差吧?”
江尚语没词了。
张宣思量后,道:“这样吧,你教我辛苦的,好不?”
“好。”江尚语笑了,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
他果然又是有目的的,应该是借机刺探常乐卿的事吧。不过张宣不在乎,自己都不知常乐卿的秘密,想泄露太有难度了。
就此,张宣成了江尚语的第一名徒弟。
江尚语给张宣找了一把破剑,与江尚语的名剑形成强烈反差。一则地上泥巴,一则天上弦月。
张宣丝毫不在意,接过破铜烂铁铸就的剑,学江尚语昨夜的样子,握住手中剑。
他握剑的刹那间,江尚语整个人僵住了。
“你以前学过用剑?”江尚语问。
“没有呀。”张宣举起剑,好奇地打量。昨夜江尚语雨中舞剑,姿态实在优美,叫张宣忍不住想模仿。
江尚语稳住声音,追问道:“你为何这样握剑?这姿势,哪儿学来的?”
张宣起了点恶作剧的心思,故意道:“是一个大哥这样握的,我学他。”确实没撒谎,大哥就是江尚语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