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白沐雪直直地睁着眼睛,她心里五味杂陈。做梦也没想到韩子霄是皇子,是天潢贵胄。可对方越高贵,她离他就越远。熟读史的白沐雪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女人,叫做从龙之女。不管韩子霄将来能否当上皇帝,跟着他注定不会平凡,给龙的家族做女人,太难了!
再说姜夫人他们,自然不甘心失败。庞爱蒙气得咬牙切齿道:“我去找我父亲,不能让韩子霄这个小王八蛋把咱们给降服了!”
白绍友披着鹤氅,踱着步子,摇头晃脑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庞兆欢也听说白府发生了巨变,他坐在县衙里捋着胡子。正巧庞爱蒙的丫鬟巧鹊偷偷出了府,将府上的情况告诉了他。
庞兆欢拍案而起,他说:“韩子霄忘恩负义,我女儿刚帮他和白府二小姐订了婚,他就反过来咬我姑爷和女儿一口!”
“老爷,小姐说了,让你找个机会将韩子霄抓了治罪,再把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发配了!”
“他们真的有上百人?”庞兆欢还是难以置信。
“当时呼啦啦都进来了,把整个府里给包围了!我家二少爷受了韩子霄的骗,让他招募什么部曲,再帮他掌握府上大权。没想到韩子霄耍两面派,翅膀硬了竟想独占白家财产!”巧鹊嘴巴像弹簧似的,将韩子霄说的一无是处。
庞兆欢思索许久,他先让巧鹊回去,并嘱咐她说:“你且回去,不要打草惊蛇!如果对方真有上百人的部曲,我一个县衙的捕快也对付不了他们,我必须去州里见石大人!”
巧鹊点点头,然后偷偷潜回府了。
庞兆欢马上让手下的捕头去调查,果然在庄子发现了上百人的部队。作为知县,他政治敏锐性很强,意识到这不是一件小事。
“打造兵器,训练人马,这一切只是为了控制白府?只是为了争夺万贯家财?依我看是企图谋反才对!”庞兆欢在落花县当了好多年知县了,一直无法升迁,如果能破获一起谋反案,肯定能高升。
“这是我立功的好机会,不管他韩子霄是真的谋反,还是假的谋反,我都要激他造反!此人一反,我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了!”庞兆欢火速前往修远州,去拜见石展翔。
庞兆欢头戴乌纱,身穿官服,跪地叩头。
“卑职见过大人!”
石展翔身穿便服,略微拱手说:“咱们是亲戚,何必拘礼呢,兄台请坐!”
庞兆欢知道他说的是白秀霞和庞爱蒙的事,白秀霞是自己女儿的大姑姐,也是他儿子的未婚妻,因此有亲戚之说。
他忙拱手说:“白家大小姐是知达理的人,在府里对小女多有照顾,我女儿每次回娘家省亲都赞不绝口!如今她和令郎结了姻缘,卑职和小女也跟着脸上有光!”
石展翔听了很高兴,为自己儿子定了个好亲而大喜。
庞兆欢趁机呈上一些“贽敬”,共计一百两银子,三根金条,五匹苏绣缎子。
“区区薄礼,还请府台笑纳!”
石展翔看见礼品更加开心,不过脸上依然平静如水,他推辞说:“你我自家人,何须这些繁琐礼仪?快拿去,我清贫惯了的,最见不得这些东西!”
庞兆欢也摆出一副寻常东西的样子说:“大人清贫,卑职素有所知!我们自家亲戚,虽然不见外,可也没有空手串门的道理!我随手弄了些家用,给府台大人赏人,又有何不可呢?”
石展翔颔首说:“既然如此,那就下不为例!我权且收下,以后替你捐给穷人,咱们都落个方便!”
庞兆欢笑道:“正是这个理,我们为官的,心系子民,从不在乎这些铜臭之物!只是读人嘛,总要讲个礼仪才是!”
石展翔请他坐下,传令看茶,又说了一番客套话。
虚情假意之后,庞兆欢才将话题引到白府上,又将韩子霄训练兵马之事说了。石展翔一听也颇为震惊,何人敢在偏僻县城藏兵练武?
庞兆欢进言道:“府台,这个韩子霄必须抓了!一来是咱们立功的机会,二来嘛,让他控制了白府家产,对你我也不利啊!”
石展翔心里咯噔一下,他素来知道白府有钱,还盼望着白秀霞出嫁能捞一笔丰厚的嫁妆呢。如今韩子霄夺了白府的权,白秀霞自然带不来丰厚嫁妆了!
石展翔捻着胡子,沉思许久才说:“我要调集府里的民勇去捉拿他们,你再调集县里的巡检,能凑个三百多人,你看怎么样?”
庞兆欢道:“再加上我衙门里还有捕快四五十人,这也够了!我们将韩子霄捉了,定他个谋反之罪,然后上报朝廷请功!”
石展翔微微点头,忙写了公,照会府里的守备孙宗旺。
孙宗旺接了公,眉头一皱,心中非常不快。石展翔一口咬定州里出了反贼,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石展翔是官,出了反贼他自然不用负责,可孙宗旺是武将,担负着镇守地方的责任,要是真出了反贼他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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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宗旺收了公,亲自前来拜会石展翔。
行过礼之后,孙宗旺问:“地方出了反贼,我竟然不知!知州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一番话将石展翔给问住了,他看了看庞兆欢说:“当然是庞知县发现落花县有人秘密操练兵马,故前来告密!”
庞兆欢正想开口,孙宗旺问道:“为首的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