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第三十二天
叶浮光感觉自己所有的理智都被岐王的话湮没了。 她觉得自己先前在马车上果然还是太保守了,如今既然妻主如此下令,她焉有不从的道理? 沈惊澜除了一直没有松开揉她后颈肌肤的动作之外,几l乎是任她施为,叶浮光便没有再继续忍耐,反正自己变成现在这幅热火焚身的样子,都是被沈惊澜惹的,如果她很过分的话,那就都是对方自己招的—— 她俨如得了能尽情撒欢的指令,再次亲吻上对方柔软的唇。 温度不断攀升的时候,叶浮光走神地想,那些见过沈惊澜驰骋沙场、纵横江山的部下们,知道她发号施令的这双唇,是如此柔软的吗? 还有她上阵时被坚硬盔甲覆盖下的肌肤,从前应当只能被敌人的血倾覆,但现在却被她一个小小的入赘王妃犹如欣赏布匹铺子里的极品,一寸寸地抚过、把玩…… 叶浮光被自己看过太多颜色小说,甚至被腌入味的想象弄得更热了。 先前替沈惊澜更衣时,以那纯粹欣赏的眼神看过的景色,现在添了情动的滤镜,就全成了点她体内那把火的助剂。 …… 倒是由着她又啃又咬的沈惊澜等了片刻,发现小狗好像被逗得红了眼,一副迫不及待要将她剥皮拆骨吞入腹的模样,比周围信香盛开的茶花还要诱人的唇勾了勾,她在呼吸的缝隙里试图好整以暇地制止: “好了——” 话音还没落。 本来已经亲到她耳朵上的小狗就又凑了回来,好像怎么都尝不够她的味道。 而且本来被她抱着压上来、她想着只是这样方便沟通的小家伙,现在倒是更像她缠绵的信香,柔软地攀着她,不肯下去,如行军时见到路边灌木丛里悄然攀附的菟丝子。 细细的、如丝般的藤蔓,卷曲不已,明明比不过灌木的粗壮与强韧,可最后吸收了所有营养、借生的却是菟丝子那不起眼的青藤。 所有的残忍与凶恶,都被掩藏在那柔弱无害的外表里。 沈惊澜微抬着下颌,不得不滚动喉咙,吞咽了许多次,才忍无可忍地将小孩脑袋挪开,把她的脑袋再次压向自己的颈侧。 “咬哪里呢?” 她听不见自己带着鼻音的、沙哑的声音如何动人,仍以为那如从前发号施令般冷酷无情,只本能地放柔和了点。 于是那指责就全然变了味,成了宠溺的调情,在叶浮光停顿的间隙里,缓缓道:“如何种露水引,不会要本王教你吧?” 该是耳鬓厮磨的话,却因为她反向偏开脑袋,露出自己修长脖颈的距离,变得若即若离,成了挟着上位者习惯言语的傲慢。 没有比在床笫里傲慢与嘲讽更有用的催情药了。 - 叶浮光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若说刚入赘岐王府的那天,对一动不能动的岐王发馋,是下贱,那现在一而再、再而三被沈惊澜用信香和言语挑衅的她, 要是再不能馋沈惊澜,那她就是太监! 她终于舍得从沈惊澜身上下去,却在转过对方身体、让那如瀑长发从发冠里铺洒到红锦被面上时,再度从后面拥住了沈惊澜。 叶小狗舌尖抵了抵牙齿,本来还想问些什么,让她的妻主做心理准备,可后来一想,说了也是白说,沈惊澜这会儿且听不见呢—— 于是她眼眸一暗。 循着本能,咬住地坤拥有信腺的那方肌肤咬下去之后,方才那些纷纷扬扬,还敢来与她贴贴的红色山茶,此刻就都发着颤将花苞合拢,可已经被挑衅激怒的雪花怎能容它们就这样退却? 刺骨的冷意漫漫洒进了花蕊里。 从花蕊到花瓣,一寸一寸,将一朵朵的山茶直接在枝头冻成寒冬最剔透的艺术品,让那冰冷从此镌刻进花瓣和枝叶的纹路里。 叶浮光才咬下去,方知这肉不讲理的设定是多么霸道,明明她没有这种咬人的爱好,也不是什么吸血鬼的渴血体质。 可在当下。 就在她咬到那柔软肌肤的时候,难以抑制的本能涌上来,引诱她不断用力、加深,以期能在对方这片被衣衫覆盖的隐秘肌肤处,永恒地留下属于她的印记,无论信腺如何恢复生长,无论肌肤被药粉呵护到细腻新生。 她的齿痕,要咬在这个地坤的灵魂里。 从此不管对方山高水长,永远都要带着她的印记。 叶浮光毫不犹豫。 甚至脑海中不断回放岐王先前的指令,“本王更喜欢重一些。” 若非抽不出闲暇,她此刻一定会体贴地出声去问一声:王爷,这样够重么? …… 沈惊澜蓦地
将掌心能触碰到的绸被撕裂开。 即便听不见那裂帛声,可掌心已经将里面的棉花都揉碎了,但她此刻出境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那样徒劳—— 她想起从军时见过的,农人豢养的乡下野犬。 因吃食不多,又担心自己惹恼了主人被端上餐桌,所以在主人用膳时,在四方桌边打转,偶然看见一块掉下来的骨头,第一反应却是抬眼去确认,这究竟是赏赐,还是主人松筷的意外。 等到被筷子敲敲脑袋,骂句“笨狗” ,才会懵懂试探地张牙去衔那块骨头。 叼着拖远了,确定这肉骨头是属于自己的,为了避免被抢回去,这犬便会凶恶地将它整块咬进去,一口又一口,毫不留劲,狠戾不已。 ……现在,沈惊澜就觉得自己像是那块肉骨头。 她闭着眼睛,敏锐地闻见这狭小空间里冒出的腥锈味。 动了动唇,她无声骂道:恶犬。 果然,无论乾元面上多么纯良,将地坤哄上了床之后,都会变成这幅欲壑难填的模样。 她设想中的,不肯伤她、甚至怕到犹犹豫豫不愿意咬下去的场面根本不存在,这只小狗崽子,第一次种露水引,就见了血。 ——还大有一副要将她信腺也咬破嚼碎的模样。 沈惊澜疼到手背青筋都浮现,陷入极度的忍耐中,脑海中闪过一万种近身战时将敌人都身上掀下去的动作。 每一种都是反夺人性命的。 就在她容忍到了极限,即将有动作的那一刻,方才只是溢散在周围,只是狂暴席卷,却并不特别针对她的那些风雪,终于姗姗找到占领的目标,齐齐朝她的伤处倾覆而去。 欢欣鼓舞地钻入她的后颈下。 从前在战场上摔下马、断了好几l根骨头的沈惊澜都没忍住这疼痛。 她掩在枕面上的凌乱鼻息里,不自知地冒出了浅浅的哼。 - 好像做得太过分了。 叶浮光舔舐着唇角的血痕时,脑海中仅剩的理智小声叭叭着给她科普血液里含有的细菌和病毒,但很快就被她抬头时看到的景象给压了下去。 她见到沈惊澜被凌乱青丝遮掩的面颊上,一眨不眨的漂亮凤眼下,那点淡粉色的旧痕早就变成了胭脂色。 而且还有很浅淡的水痕。 “!” 完了,她不会是太狠了把沈惊澜给咬哭了吧? 这、这是不是也算伺候得不好啊? 她这只是尝了尝荤的味道,还不算真的开荤,该不会要被岐王一怒一下关进那些偏僻小院里,从此失去宠爱吧? 短短的时间内,叶大学生头脑风暴,试图找出应对面前难题的pna,不过这一切都在沈惊澜从那阵疼痛里缓过来,回头去看她的时候停滞。 方才被那凛冽信香侵入时,沈惊澜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面前的视线在反复模糊与清明之间更替,甚至耳边也断断续续地能听见小孩的呼吸声。 还有紧紧拥抱她的,激动的心跳声。 明明只失去了视力不出半个时辰,她却好似许久没见过这内殿的一寸一木,盯着锦被上绣样花纹细腻的针脚走向发怔。 等回过神的时候,因久未眨眼,眼尾就如呵欠时一样冒出点水光。 然后。 她就在眨掉这点模糊水痕的空隙里,看见刚才还在她身上逞凶的小野狗,又恢复成那副人畜无害的兔子模样,甚至更夸张,唇角上还留着点血色,就已经鼻尖发红,眼眶也红红地看着她,可怜又无助地出声: “……王爷。” 沈惊澜:“……” 沈惊澜:“?” 她表情空白了一瞬,难得开始自我怀疑。 ……刚才被咬得那么狠的人,的的确确是她吧? 伤处还残留的痛觉那般清晰,让她想失忆也难。 沈惊澜舌尖抵了抵上颚,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因为咬太狠、后怕到好像吓到自己,甚至都吓哭了,仿佛在等她哄的小王妃。 ——哄个屁。 岐王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骂了句脏的。 …… 两日后。 名震大宗的岐王,准时出现在了宸极殿的大朝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