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铃儿惊诧地瞪大双眼,她也一同上车吗?
就她所知,言风可是一向护在车外,不曾上过马车的。
“本王醉了,你可在车内随侍。”
容砚并未骗陆铃儿,他真正的酒量是不弱,方才醉倒也有伪装的成分,但毕竟喝了这么多烈酒,那素以能饮著称的容玮都醉了,他也多少有了些微醺。
且那烈酒很是上头,容砚话才说完,头上便传来一股抽痛,他不禁微微蹙眉,抬手扶了扶额。
陆铃儿见状,也顾不得诧异了,上前一步关切道:
“主子,你怎么样?”
容砚放下扶额的手,紧盯着车外“言风”漆黑的双眼:
“无妨,先上车再说。”
“哦。”
陆铃儿听话地上了马车,她明白靖王所言非虚,再是隐藏实力,烈酒饮下太多还是会醉的,眼下他已经开始头疼,还是看着他点吧。
车夫赶着马车离开皇宫,悠悠向靖王府驶去。
陆铃儿与容砚同车共行已是第三次,前两次他们二人皆是平常模样,今日却是一个扮作他人,一个染上醉意。
她轻轻抬头,看向对面的容砚,他今日醉了酒,确与往常格外不同。
以往每次见他,他都是一派温润谦和,素雅若徐徐清风,俊逸如天上谪仙,而眼前的他却酡红了俊朗的脸庞,揉碎了眼底的星光,如此惑人的模样,令陆铃儿的心狠狠猛跳了几下。
靖王,实在是俊美,就连轻轻纠起的眉心都透着英挺,让人心悸。
对了,纠起的眉心!
陆铃儿甩甩头,靖王都醉酒不舒服了,自己还在这想些什么!
“主子,可有不适?”
“些许头痛,回府喝点醒酒汤就好。”
容砚此时哪止头痛,烈酒烧心,身上已开始感到灼痛,容玮这酒,后劲比他想象中更大。
他微微扬了扬唇,他既已如此,容玮怕是会难过一整晚了。
其实这醉意对容砚来说也并非多难解,只消屏息休息片刻,便能得以缓解,只是他,不想错过与陆铃儿相处的每一段时光。
陆铃儿闻言微微轻了口气,靖王无事就好。
她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皇宫与靖王府的距离并不远,她将靖王送回府,盯着他喝了醒酒汤便可以悄悄退出来,赶到江边并未过戌时,回解忧阁时辰刚刚好。
不过,有些话必须得在车上问了。
陆铃儿没有忘却今日的目的,她可是来查靖王是否就是阁主的。
今日宫宴到现在,她对这个猜测又肯定了几分,真相似乎越来越近了。
如今靖王醉酒,状态与平时不大一样,或许此时的他能透露些什么。
“主子既然也会不适,为何还要如此不顾惜身体?”
不管了,哪怕真正的言风不会在靖王面前如此发问,陆铃儿还是将心里的话问出了口。
容砚闻言侧目凝向陆铃儿,扬起唇角缓缓开口道:
“今日徐王既有心让本王醉酒,本王若不醉,皆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
“所以主子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嗯,徐王今日醉态,远甚本王。”
“那今晚徐王可就不好过啰!”
陆铃儿蓄起笑意的眉眼闪了几闪,暗含试探地开口道:
“徐王昨日得罪了主子,此番也算得上是被鹰啄了眼了。”
容砚凝向陆铃儿的眼眸微微一沉,复又轻轻笑了起来:
“岂非是昨日,本王与徐王的梁子,早在多年前便已结下。”
他就知道,陆铃儿等了这一晚,怎会不来探他的口风。
昨日他以韩恪的身份与容玮针锋相对,若是直接应下,那便是间接承认,他就是韩恪。
还真是个狡黠的丫头。
不过他并不想瞒着陆铃儿,上次在江边,他便答应过她,下次见面就告诉她真相,只是不巧又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