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雏鹰初展翅
“云哥哥，该吃饭了。”一声清脆的低唤打断了正在沉思的潇云。
“红儿……谢谢你”潇云醒转后，转身望了望身旁清水芙蓉般的小姑娘，思索了片刻，沉声感激道。
“云哥哥，你今日怎么了？”小姑娘睁着水汪汪的双眼，迷惘地望着眼前俊逸的少年，小脸微红。她甚是诧异，潇云哥哥怎么今日竟然莫名其妙说出这样的话？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啊，难道是他懂了我的心意！小姑娘脸色羞红，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红儿，这几年承蒙王婶和你的照顾，我和爷爷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的恩情才好。”潇云躲开小姑娘迷离的双眼，满含谢意道。
“云哥哥……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些都是我和娘应该做的，若不是你和黎爷爷帮助，可能我和娘早就变成了孤魂野鬼。再说这些年你不是一直也帮助我们吗？”小姑娘望着突然与往日不同的少年，心中察觉到一丝不好的预感，不由双眼通红，未语泪先流，楚楚动人，甚是惹人怜爱。
五年前，小姑娘和她的娘亲因为躲避瘟疫而沦落到潇家庄，无依无靠。那时黎姓老者还能仗着不凡的身手出外狩猎，经常周济王家母女。王家母女深感其恩，熟络后，便彼此来往。随着黎老的逐渐衰老，再也无力出外狩猎时，潇云这一老一幼便全靠村中乡亲和王家母女的接济度日。
等潇云能独自出外狩猎时，他们的生活才逐渐好转，他每次带回的猎物也必分给王家母女一些，回报昔日的照顾之情，不过潇云的善意也给自己带来了一些小麻烦。
那就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王家小女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少女，虽然衣着朴素，却别有一番风姿，用村中死胖子的一句话说“那叫小家碧玉，清水芙蓉。”
少女情窦初开，再加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因此，对潇云早已情愫暗结，只是碍于女孩子的羞怯，所以一直以来没有敢启齿。
虽说她从未流露出过自己的心意，但潇云哪里不知，只是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哪里有心思去谈儿女之情。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潇云总是躲避着眼前的少女，避免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
“那个……云小叔，您老练功回来了！”
突然传来的一声谄媚声，打断了边行边沉思的潇云。
潇云望着眼前十六七岁的胖子，那猥琐的笑容让他很是无奈，这厮还真是执着。
此人名叫潇大郎，论辈分潇云为其叔辈。潇大郎幼时仗着他爷爷族长的身份经常欺负村中子弟，被称为“煞星”，但他却异常忌惮潇云，因为潇云让他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煞星”。
“死胖子，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您老，您老’的叫，好像我多老似的。”
“另外你别等了，红儿她已经回家了。”
潇云想到这厮的小心思，不由苦笑劝道。
“云叔，看您老说的，我主要是向您老请安的。”潇大郎四处看了看，见真寻不到那朝思暮想的伊人，便转移话题讨好道。
“那就不用了，我们年纪相当，你天天这样让我很是不安。”潇云看了一眼猥琐的胖子，微微笑道。
“那小侄就先行一步，明日再来请安。”潇大郎说完，急急忙忙扭身往小姑娘家方向跑去。
“胖子这小子长大后倒变了不少，若是红儿嫁给他，未必不是一场好姻缘！”
不过，他想完之后，又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这小子为了追求王家那小姑娘，很是煞费苦心，每天在此等待，如此执着，却让那小姑娘畏之如虎，见了潇大郎就远远避开。
山中的岁月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已是深秋，寒鸦不时悲鸣，山谷一片凄凉，潇家庄更是一番萧瑟的景象
“云哥哥，你快回家吧，黎爷爷……他不行了。”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从山谷走出时，小姑娘一下扑了过去，嘤嘤哭道。
听到这个消息，潇云如五雷轰顶，身体更是摇摇欲坠，若不是小姑娘的搀扶，可能已经昏厥倒地。自从双亲身亡后，黎姓老者已是他世上最亲的人了，虽然名为主仆，却实为祖孙。
这时让他听到噩耗，怎能不让他神伤气厥，待醒转后，这才匆忙放下背上的猎物，向家中狂奔而去。
“黎爷爷，你醒醒，我是云儿啊！”
潇云望着床上枯瘦如柴，气若游丝的老者，想起一幕幕往事，不由悲恸不已。
“咳……咳，是云儿吗？你不用这么难过。人总有一死，把你抚养成人，老奴此生再无遗憾。”
“记住，你的仇家太强大了，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若是不行，千万不要冒险，将军和夫人也不希望……你……”
老者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少年，双眼中布满了慈爱、不舍……想到潇家的仇家，又露出不忍的神色，话还未说完，就已气绝身亡。
“爷爷……恕云儿不能答应你，报不了家仇，我定不会苟延于世。”
四周的族人看到双眼布满血丝的潇云，那一声声凄厉的怒吼，好似“煞神”一般，让他们感到一阵莫名的胆颤，不由后退一步，满脸惊惧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待老者下葬之后，潇云便在坟旁结庐而居，日日苦练，夜夜沉思。秋风瑟瑟，转眼之间，便过了一个月。
“黎爷爷，云儿的修为已有小成，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请赎云儿不能再陪您老人家了。”潇云说完，便再次向坟墓磕了三个头，而后决然离去。
潇云站在高岗再次望了一眼家乡，潇家庄仍然是那么的平静、祥和。对于某一些人来说，可能在这如梦如画的山谷中淡淡地过完一生，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云小叔，你真的要离开吗？你不能再斟酌下吗？”不知何时，高坡上来了个胖胖的少年，望着潇云恳求道。
若是庄内之人看到此时的情景，定会惊讶万分，一直被族人称为“煞星”的潇大郎这时一改往日不羁的神情，竟露出了淡淡的哀愁。
“哈哈，谢了，胖子！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我不能躲避的。”
“再说，我走了，可能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呵呵。”
潇云为了缓和沉重的气氛，拍了下胖子的肩膀调侃道。
“其实……我知道，红儿她的心一直在你身上，这是她让我给你带来的。”
潇大郎想到红儿那红肿的双眼，感叹一声，递给潇云一个包裹。
潇云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红儿这些天连夜赶制的衣服和鞋子，里面甚至还有余温未散的烙饼……
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淅淅细雨。站在村外山岗处的小姑娘，仍脉脉地注视着那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清秀的脸庞上早已分不清哪是泪水哪是雨水了。
潇云不敢往回看，他怕，他怕他会忍不住。怕习惯这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他觉他应该是一只翱翔世间的苍鹰，而且他这只苍鹰注定一生不会平凡，一生不会束缚在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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