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甜蜜的夜晚,苏洄的睡眠也才不到两小时,被轻躁狂带来的亢奋所支配。
如果是平常,他很难停留在某个房间,即便是深夜也会跑到花园,甚至离开家,走到凌晨的街道上,只有这样才能消耗精力。
但宁一宵在,即便一直困在一个房间里,苏洄也可以接受。
宁一宵很习惯从后面环抱住他,手臂半箍在他腰间,无论是做还是单纯相拥而眠,他似乎都很偏爱这样的姿态。
而苏洄也喜欢扭头过去看他,吻他,贴近他的鼻梁和下巴,所以偶尔会把他弄醒,让宁一宵不得不松开手臂,再面对面抱住他。
苏洄特意数了数,宁一宵睡觉比他想象中还要沉,一晚上换了四种睡姿,但每一种都抱着他。最可爱的当属凌晨四点,苏洄起身喝了一大口水,再躺下,就被宁一宵抱住了腰,脸埋在他胸口,令苏洄连吞咽的动作都放轻。
天刚破晓,城市还是柔和的浅蓝色,像是浸泡在游泳池里。微光透过白色纱帘,将房间照亮。
苏洄悄悄下了床,腰实在太酸,越躺越难受,但他不为此困扰,甚至觉得宁一宵不应该因为是初次体验而那么温柔。
再痛一点,记忆才会更深刻。
进入和抽离,苏洄同时感受到被小心呵护与失控的危险,美妙的矛盾。
他极小声地洗漱,在浴室里对着镜子,仔细观察皮肤上留下的痕迹,脑海错位地浮现出被抱起的姿态。
浴室温度很高,令人头脑昏沉,想起宁一宵在镜子前对他说过的几句不算正经的荤话,苏洄有些脸热。
走出浴室,他拿起宁一宵送给他的极光闪蝶,走到落地窗边,对着清晨的日光安静地欣赏。
八点,他趴到床边,指尖轻轻地描摹宁一宵手的形态。
他的手真好看,苏洄忍不住在心里发出感慨,像乔瓦尼·加斯帕罗油画中的手,修长,筋骨突出,骨节分明,带一点点麦色,皮肤之下的青筋蔓延至小臂,充满生命力。
苏洄正试图握住,谁知宁一宵的手忽然抬起来,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他醒了。
苏洄两只手臂压在床沿,凑上去,用额头和脸贴宁一宵的手,鼻尖顶在他掌心,蹭了蹭。
宁一宵忽然笑了一声,嗓音很沉,“只有小猫会拿头蹭人。”
苏洄觉得这个念头在宁一宵心里已经根深蒂固,懒得同他辩驳。但他开始挠自己的下巴,很痒,苏洄便低头轻轻咬住了宁一宵的指尖。
但他不只是咬,而更像是用齿尖固定,不让宁一宵的手逃离,舌尖绕着指尖舔舐,然后更深地往里送,如同试图让他身体的一部分进入自己的身体。
宁一宵没说话,但呼吸变重了。
他像是试图反抗那样,将另一只手搭在眼睛上,但几秒后,他还是认输了,并将主动权夺了回来——将手指探入,搅动。
苏洄难以呼吸,舌钉被拨动,手指近乎于某种模拟,只是更缓,更循序渐进。
透明的唾液从嘴角淌下,苏洄的眼睛和下巴都湿漉漉的。
就在他难以呼吸,因探入得太深而呛出来的瞬间,宁一宵抽回了手,用沾湿的手指掐住苏洄的脸颊,盯着他,脸上带着很浅的笑。
“苏洄,你脸都湿了。”
他说的话令苏洄感到熟悉。
宁一宵又凑过来,不顾苏洄尚在喘息,吻他湿润的嘴角和下巴,浅尝辄止。
苏洄却凑上前,用气声说出几个微不可闻的字眼。
房间很亮,花的香气逐渐飘散在空气中,散发着甜蜜与馥郁。
视线在昏聩和清明之间交错,天花板内陷的顶灯逐渐在视网膜晃出重影。
床单被攥得很皱,苏洄的脑海产生很多幻觉,一闪而过,他像荒芜的草地生长出的藤蔓,被滋养,被允许肆意生长。
唯独声音压抑在宁一宵的指缝间,像时间一样快速地流逝了。
在宁一宵的怀抱里,苏洄第一次感觉被爱包围,紧密无缝,他失去意识,连叫他的名字也略去姓氏。
他并不知道,这让宁一宵想到了儿时不愉快的记忆,但因为苏洄太好,太甜美,他所带来的幸福覆盖了宁一宵心底隐匿的痛楚。
精力远超常人的苏洄,也终于昏睡过去,不过也只是一个小时。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睡梦里被压了千斤重的石头,被宁一宵叫醒时,石头才终于被搬开,留下他一身酸胀难耐的痛。
手撑着起来,靠在床头,苏洄感觉嗓子很痛。宁一宵走过来,很体贴地为他端了水,他已经换上昨天的黑色衬衫,很英俊,斯得不太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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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洄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浑身都是红的印子,两相对比,更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