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顾家再一次的在原本动荡的朝野之上又是激起千层浪,虎父无犬子,一时之间竟是威名赫赫,东胡听闻,同大夏签订条约,十年之内,不犯疆土,并在去年签订的每年朝贡之上多加五匹汗血宝马,百头牛羊以及各类珠宝五百箱。
晋阳在周通的管制之下很快恢复如常,程家因为在流民四起之日开仓施粥的行为而被满城百姓所赞叹。
灵筠也是在程府之中多次听闻顾家子弟的战绩,一时之间竟也是热血沸腾,一时之间只恨自己无缘相见,虽是坐于程家院落的湖塘之边,却是无心于满园红梅好景致,心中却是如同滚滚浪涛翻涌,说不出来的壮志豪情,两个尚未认得全字的小孩子竟是一同将整本厚厚的北夏史在廊下看完了,一时之间,竟是夕阳西下,日暮黄昏之际,秦桑遍寻二人不到。
沈则思踌了良久,稚嫩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还带着略微的雄心:“大丈夫本应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日后也要效仿祖父一般,上阵杀敌,成为祖父和北明侯世家那样的英雄人物,可是母亲却是还望着我日后能够兴复沈家家业,一时之间,小则竟是觉得自己不孝。”
“小则,昌德盛的日后的兴复由姐姐承担,如今是乱世纷争,看似太平,却是风起云涌,当今这个世道,只有强大,才可能有一丝生存之地,你理应是继承祖父之志,保家卫国,我的弟弟的才智用武之地不在于商,而在于武道,母亲想必也会理解的。”灵筠说道。
“姐姐,那你呢?你日后想要怎样?”沈则问道。
“至于我,没有太大的抱负,希望能够在这之后,天下太平,拿回祖业,为此而已。”灵筠说到:“可是我也希望咱们家能够出一个大英雄来,这样旁人就会羡慕我有个英雄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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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后,匆匆寻人的程聘同着郑氏听见了声响,来到这里,却是听到了这样的一番对话,秦桑此时也是带着人寻找到了这里,正要前去,郑氏却是对着她打了个手势,她手上的伤已经是被包扎好了,她立在哪里静静的听着两个孩子最真实的对话。
良久,郑氏转身离去,旁边的程聘随之离去,不由得感叹的说到:“沈兄之子女,当真不俗,日后必定为人中龙凤。”
“令公子日后也会有出头之日的。”郑氏说道。
“就那个逆子,不给我添乱也就算了,还指望他能够成大器,哼!“程聘提起来自己这个儿子,一时之间竟是挥袖冷笑。
”等他长大了就好了。小孩子都是这样,你从前忙着织造业的事情,你自然不知道,这孩子聪明着呢,我是看着嘉儿长大的,他的性情禀性我了解,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同弟妹一般聪慧,只要是稍加引导,令那孩子将目光放长远些,日后说不定比你还能成大业呢。“
”但愿如此吧。“程聘叹了一口气,一提起来自己的妻子,他就觉得有些对不住,如若她还在,这个孩子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还是因为他对于儿子的关心还少了。
回去之后,郑氏的身体却是更差了,穿着得体,略施粉黛,将病态遮掩了几分,依旧是按时给他们两个布置背诵的作业,依旧是检查描红本子,在这样的训练之下,灵筠却是只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连简体字都忘了,抬笔写的就是繁体字,写的时候,原先是觉得好玩,在现代觉得格调很高,如今却是要抛弃自己从前所学,重新开始,还好汉字演变史是规律的,也不至于写完就忘。
沈则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自从同着姐姐那日交谈之后,他依然是每日在院子之中扎马步,风吹雨打不动,秦桑看着表面上这两个姐弟并没有什么变化,却是不知道这两个姐弟心中早已经各自有了主意,当一颗梦想的种子落入心中,很快就会生根芽,根深蒂固。
既然是身在乱世,应当是自强,唯有自己强大,方才能够保住自己想要的保护的东西。
由于战事的缘故,今年程聘之子尚且还在白鹿院读,今年没有回来,交通尚未通,每家每户正在清点死亡人数,故而郑氏一家无法,只能够信一封交到周通手中,希望他能够派人将此信带回沈纶处。
原本每逢过年的时节,看惯了古代电视剧的灵筠总是很期待能够登上阁楼上面看漫天的烟火和满街的灯火流离,可是其中一个愿望实现了,为了安定民心,今年的花灯却是摆的比去年还要热闹,整个迎泽大街之上每隔两米就拉起来了一条灯笼线,上面遍布着各色的花灯,一条街上望去,十里灯火阑珊,万丈光芒流霞。
只见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一夜鱼龙舞,喜气洋洋,将上月战乱的戾气冲散了不少。
只不过是在这里寿阳令周通,不,如今应该是称为山西知府了,晋阳令死于民乱,自此之后,晋阳不设令,山西太守直辖管制,山西总兵李路的职位也是让北明侯接任。
一时之间满城空巷,都想着一睹北明侯的风采。
那是灵筠在古代头一次看见过这样盛大的灯会,在秦桑的带领之下同着沈则上街一起看将军的阵仗,可是令所有的少女有些失望的却是晋阳长公主和今年圣上下旨亲封的传闻顾家二少车骑将军压根就没有露面,就连早已经娶妻退出了少女们津津乐道圈子的顾徵也没有出现。
听闻北明侯带着侧房张夫人和年仅十二岁的幼子顾湛来了,北明侯虽然当年英姿飒爽,可是毕竟听说年纪已过四十,不少的少女虽然失望,可是能够见到一直活在父辈口中战神,也是格外的期待。
要知道父辈的人是从一开始就见证了北明侯从一个平民起身,玉门关大败西越,赢得燕云十六州,后又平定多方叛乱,退胡虏,几乎打下了半个大夏。也见证他一路仕途风顺,金带紫授,裂土封侯,尚公主,就连当今的皇上也不得不让他几分。
这样的人自古以来,北夏战史之上竟是从未有过。
原本严阵以待准备迎接的周通却是迎来了一个消息,从京城赶来的一个汇报的使者前来汇报说到:“烦请大人取消迎接仪式,皇上临时下旨,过完除夕再走,侯爷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