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何去何从(上) (第2/2页)
她不知道自己中了梁八郎的计。
“你们刚才当街行凶,若不是我同窗齐公子仗义援手,你们便乘机私逃。”梁八郎指指蓝衣服,还硬生生把自己打人的事,诬赖给了胡子哥。他还顺便把张洛一起拉下水:
“瞧你也是个大宋女子,却苟且这等胡虏,知不知道羞耻?”
围观的人中不少是刚过来的,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听见那边确实有人受伤了,又看看张洛头发散着,衣服也邋遢,不像个良民,就啧啧的摇头。
“我……”张洛没想到大白天还能遇见这么无耻的人:
“他是胡虏,你又是什么?”
“我母家是京中经营生药,悬壶济世!祖母是李唐皇胄。”梁八郎自鸣得意。
张洛指着梁八郎:“你不是太学生吗?怎么不知道李唐家就是鲜卑混血?”
旁边,另一个太学生急忙帮腔:“我父出身关陇郡望!世代……”
“就是被匈奴、羯、狄、羌、鲜卑占了几百年,胡汉通婚的地方?”
张洛忍着不笑。
“好在隋唐以来有科举考试。不然,不就由着你们继续‘杂种装品种’,断寒门士子的活路吗?”梁公子会转移斗争视线,她张洛也能学。
这话说得人群里不少人都在捂嘴偷笑。两边酒楼上明事理、刚才就在冷眼看热闹的,也有插嘴进来的:
“诸同学们回家吧?莫要再丢人。”
梁八郎自诩“女人一见、魂就没有”,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个,勃然大怒:
“你这**!妇容妇德,你有几品?”
张洛眨眨眼睛,对梁公子真心有些失望了。他吵架的本事,还赶不上工地上很多机灵的小工呢。
“当街轻薄小……男孩!众目睽睽之下,张张嘴,就把自己打人的坏事,栽在别人头上,原来都是德呀?”
这话说得梁八郎一股辛辣,直冲脑门,他顺手就把手里的鞭子抽了出去。
鞭子看着是奔着胡子哥的后背过去的。谁知道鞭子头忽然一扭,朝张洛的腰砸了过去。
胡子哥猛地一声大喝,伸手一缠,鞭子就卷在了他的左小臂上。登时,那带着细细尖刺的鞭子头,就把他小臂袖子上的棉花胎都挖了出来。
“八郎还请自去。”
胡子哥虽然依旧拽着鞭子,却轻轻的投降。他懂得这世上,很多事是辩不赢的:
张洛看似说败了梁八郎,但梁八郎在东京府是有名的才子、学生领袖,家中有钱。最近更定了中侍郎张邦昌的幼妹为妻。
这张邦昌善画画,很得圣心。传说高太尉还要推荐他主理开封城戍卫钱粮大事。
回头就算了为了扳回面子,梁家和张家也饶不了张洛。不如退一步,把面子让给他算了。
“便宜了你。”
梁八郎霸气的扫了一下衣襟。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处劣势,不如先就坡下驴。
就在这时,有人喊了一声:“开封巡营的人来了。”
美食街的西头,跑出一队着甲的士卒来。
“什么人!白日斗殴?”
梁八郎听见是日后大舅哥要主管的巡营来了,即刻改了心意。他把心一横,将手里的鞭子一丢,突一步上前,搭住了张洛的右肩,双手一角力。
张洛就听见“咔嚓”一声,脖子根一阵绞痛。她以为脖子被掰断了,眼前一黑。
北宋年间的鸿胪寺,负责河西蕃部、回鹘、吐蕃、党项、女真等国人员交流招待,及互市、翻译的工作。南宋开始,因为被金国赶到了长江以南,只好废除了鸿胪寺,把相关职能并入了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