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红脸汉子,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肖老大便抱着女儿,拉着胡子哥和张洛,躲到了孩子戏耍玩的土堆子后面。
不巧,正打算逃跑的刘太监,迎面遇见了这几个豪奴。
“吆,这不是宫里常跑腿的刘高班吗?怎么也在这里?可是与贼人幽会,才搞得身上又是血又是伤的?”
“哈哈哈哈!”
刘太监羞愧难忍,低着头,就要跑,却被一个大汉来了个扫腿,踢倒在地上。
“听说,你与完颜家的狗子很熟。麻烦你告诉他,我们大官人就是不怕他来硬的,也不怕他玩什么花样。”
“各位,各位大人,我……我与他不熟,怕传不了口信。”
刘太监还没说完,就嗷嗷嗷的惨叫起来。
一个大汉向里掰住他的腕子:
“跟我们大官人耍滑头,没你好果子吃。还不滚?!”
说完,他们才放了手。
刘太监揽着衣服,跌跌撞撞的逃走了。
然后,几个大汉又转了小半圈,把肖老大给孩子晾衣服的竹竿阙断了,上面晾得一两件小衣服,也被一个大汉取笑着扯成两三片,丢开了。
等霍霍完了,几个人才嘻嘻哈哈的去了。
肖老大等确认他们走了,才松开女儿:
“张会计,你瞧见了?你还叫刘太监去替你置办席面,叫常东望出来?他一看就知道是个局,哪里会上当?”
胡子哥在一边,低下眼睛:
“而且刘太监一扭头就会卖了你。他特别爱钱,又怕死……”
张洛还是倔强的、不肯放弃自己的计划。
等她回了斗原院,一进门就看见李妈妈不知道打哪里过来了,正堵在从正院,往西跨院的月亮洞门口。一上来就拧住她的左耳朵:
“日防夜防,就防不了你!如今师师姐姐也叫你给连累了……”
“唉吆,李妈妈,我正在想办法……”
“你能想出什么办法?!那崔玉奴天天变着法儿的、讨官家欢心。这不,后天她还备了一条花船,请陛下去赏玩烟火!听说那作死的常东望,还要孝敬什么冰酥酪全席的!叫他还我租醉杏楼的钱,便一都没有?!”
张洛眨眨眼睛:“她要租船、带皇帝去游河?李妈妈跟崔玉奴那里的妈妈,相熟么?”
“你作死,问这些做什么?”
“我也有个办法,哄陛下开心,妈妈要不要让我也试试?”
张洛的耳朵还被李妈妈捏在手里,虽然疼得呲牙咧嘴,她却还努力的眨眨眼。
“便是你讨了陛下开心,又能如何?”
“管饱叫官家拿体己银子,也给师师姐姐出一份捐款,而且……那常东望也必然还李妈妈的钱……”
李妈妈将信将疑的松开了手。
张洛就趴在她肩膀上,叽叽咕咕了一顿。
李妈妈觉得,张洛的主意虽然虚,但却也新奇有趣,于是想了想,应承下,去了。
张洛又叫胖出纳、帮她给胡子哥送了信,叫他按照今天自己说的,去崔玉奴的花船行事。
胖出纳才走,刘太监就鼓着肿的猪头一样的脸,回来了:
“张娘子,常大官人已经答应了。随娘子的心意,哪天、去哪里伺候酒席,都成。”
张洛就叫刘高班通知矾楼,请常东望后天去崔玉奴的花船伺候。
等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完了,徐师傅把头从门框里探出小半个:
“你这主意虽然好,却实现不了。”
“徐师傅怎么这么说?”
“你对李妈妈说,是借崔玉奴的船,唱出新戏给官家听;不过是想拿官家当‘开封府尹’、审案子。
你对女真质子说,叫他去花船上装死了的矾楼东家;不过是叫他帮你当、哄骗常东望说实话的道具。
你叫刘太监跟常东望说,请他给花船伺候酒席,不过是将他自投罗网。
但是,那常东望一早就猜到,你要在席上动手脚。到时候,崔玉奴怎么肯任由你坏了她招呼官家的席面?肯定一早跟常东望说。怕你和那质子还没有登船,就被拿下了。”
张洛却眯着眼睛,像只狐狸一样的笑起来。
她要的就是常东望不相信,要的就是崔玉奴提前通风报信、不让她搅了花船的好事。
乌盆案是《七侠五义》中,鬼魂附在乌盆上,向包公申诉自己被害的故事。这里,张洛也是打算搞一处鬼魂伸冤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