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忽地扳起她的脸,“你是嫌弃我?”
严清怡拼命摇头,“不,我没嫌弃七爷。”
“那你,”七爷对牢她的眼眸,“那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严清怡点点头,“有的。”
七爷凝神看她两眼,侧过头,哑声道:“我愿意等,等多久就行。”
严清怡一下子呆住了,仰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唤一声,“七爷?”
七爷不应声,索性侧转身子,良久才低低道:“谁让我喜欢你呢?”
他喜欢她,几乎成魔。
她欢喜的时候,他因之雀跃,她难过的时候,他比她更伤心。
有时候明知道她的羞怯是假作出来的,他还是哄骗自己,她乐意作假是因为心里有他。
否则,她连假装都不屑于装。
他强着她给他做衣裳,给他缝袜子,不外乎是想她做着做着就习惯了,就会弄假成真。
他花费了大半个月,花灯拆了做,做了拆,昨天终于做成了合心意的样子。而那四幅画,也被他细细地描在素绢上,糊成花灯。
蜡烛点亮的时候,她的面容会散发出温柔的光芒,静静地看着他。
花灯点了一夜,而他一夜未能成眠。
及至醒来,床榻一片狼藉。
他匆匆忙忙地换过中衣,逃窜般躲进房。
本打算要对账的,可翻开账簿,脑子里闪现得全是昨夜的梦境。
他顿时坐不住,恨不得立刻赶到黄米胡同去看看她。猛然又想起今天是淮海侯府五姑娘发嫁妆,她一早就去添妆了。
严清怡的嫁妆,他早就开始准备了,正好带给她过过目,也免得她羡慕别人。
所以,吃过晌饭,他顾不得歇晌就来到淮海侯府门口等着。
没想到……他只是情不自禁想要亲吻她,却被她如此的反感。
他是想负气离开的,可他舍不下她。
她是他的心魔,是他躲不过的劫。
七爷长长叹一声,复转回头,温声道:“再去东边看看,那里有面镜湖,里头养着好几种莲花,你说沿着湖边种一片杏树好不好?春天时可以看杏花,夏天杏子熟了,可以摘杏子吃。”
七爷六岁那年生过重病之后几乎没再吃过杏子,而他又受不得花粉。
严清怡摇摇头,“我不喜欢杏子了,现在湖边种的是什么?”
七爷回答,“是垂杨柳。”
“那还是留着吧,再过一个月,就是杨柳堆烟了,到时候园子是不是就修好了?畅合院的窗子漆成绿色好不好,绿意生凉?”
七爷应道:“好。”
严清怡又道:“再往湖里放些鱼苗吧,鲫鱼长得慢,鲤鱼长得快,春天放进去,到冬天就能捞上来吃了。”
七爷再应,“好。”
严清怡咬咬唇,继续没话找话,“再建个暖房,不一定种花草,可以种菜蔬,淮海侯府的花房里就种了黄瓜和豆角。这样冬天也有新鲜菜蔬吃。”
七爷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恨恨地瞪她一眼,“你就记得花房里的黄瓜了?”
严清怡垂眸,少顷仰起头,开口问道:“还有豆角和菠菜,七爷是不是躲在黄瓜架子后面偷看我了?”
“嗯,”七爷并不否认,想起当日情形,清俊的面容上露出浅浅笑意,“我听见你跟何家姑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