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晦,你不就是想拷问她,贾道士如何消失的吗?你放了她,拷打我便是!”
张如晦嘿嘿冷笑一声:
“你?你就是个吃狗肉的鞑子!还轮不上洒家问你。撒开手!”
胡子哥刚要撒手,就看见身边的几个女真人都恼了。
刚才绑架张洛的两个人,并跟着胡子哥的女真头目,把张如晦团团围住。
“死阉狗,你把话再说一遍!看看老子吃不吃你!”
“他?瞧着癞皮,味道肯定不好。”
“大胆!这里是我大宋汴梁……”
张如晦也是仗着自己皇城使的身份,对着女真人连连伸手推搡,毕竟他在皇城使中身手最了得。
皇城使和女真人互不相让。
不知道谁去传了话,不一会的功夫,西北骡马市那边的女真马贩子和皮革商人,小百十人,都赶了过来。
开封府派的三四百个巡防也跑了出来。
小御街往杨桥走的街上,顿时乱成了一团。看灯的吃瓜群众躲避不及,都被穿着红甲的禁军牢牢的按在了路两边,卖货的摊子和店面也都被禁军的棒子推到,或者砸坏了。
花灯在角落里烧着,发出一阵阵刺鼻的焦糊味。
岳虞候的上司,开封府巡防的陈都虞侯也骑着一头披着战甲、挂着红穗子的高头黑马,领着五十几个壮汉,过来了。
“什么人,敢在灯节私相斗殴?!”
岳虞候从皇城使的马阵中挤出来,对陈都虞侯揖了一下:“大人,是……”
陈都虞侯跟郭仙人他们都是一伙的,哪里听岳虞候分辨,大喝:
“宫中贵人,你也敢打?看你是不想混了?!”
然后,陈都虞侯就指挥人把女真商人都拿鞭子、抽到一边去。趁没人注意,他自己腾出手来,对着张洛肚子上就是一拳,捣得她头一次知道、男生打架打输了的滋味,就是满嘴的胃液和血。
“啊……”张洛哼哼唧唧的、倒在地上。
陈都虞侯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对着张洛的脸,一脚踩了下去。
张洛立即疼得大声尖叫起来。
习惯性忍着的胡子哥,条件反射一般,觉得头皮都麻了。他一拳,把两个拿着长枪对着自己的士兵砸倒在地上,一个健步蹿到陈都虞侯跟前:
“大人,你打她干什么?”
“那个人看见本官打她了?是她自己不要脸逃宫出来……”
陈都虞侯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子哥一拳捣中面门。牙都飞脱了六七颗。
“死……鞑子,你敢打我?”
“我打得就是你。我是大金的皇子,是出质在大宋的。宋金盟好,你羞辱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大宋是天朝上邦,谁和你们女真狗盟好?”陈都虞侯还嘴硬。
“好啊,宋人不讲信用!”
“是啊,你们皇帝才和我们金国履新了盟约!”
被赶到角落里的女真商人气得大喊。
张如晦在另外一头嚣张的答道:
“如今,我大宋已经接纳张觉来降,难道你们女真还能咬我们不成?打得就是你们这些女真鞑子!给洒家狠狠教训!还有,把这个逃宫的无耻女子扔下汴梁河,好好洗洗她身上的污垢。”
说着,几个兵丁就来扯张洛。有人还乘机拿刀把打中了张洛的脑袋。
胡子哥一头撞倒了为首的兵,死死的护住了张洛。
这时,陈都虞侯身边的一个武备,就乘胡子哥只顾着额张洛,拿手里的水火棍、朝胡子哥的腰上,砸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那条少年腕子粗的棍子,就断了。
张洛看见胡子哥满脸是血(其实是她的血),眼睛都瞪出来了:
“贼婆,你别睡觉,别睡觉……”
张洛虽然不明白胡子哥为什么这么说,但却觉得眼睛直晃悠,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脑袋上往下流。
很快她就看见胡子哥的手上,胳膊上也都是些红通通的东西了。
又有几双大手来拉扯张洛,就听见胡子哥好像一头巨兽一样的咆哮起来。
胡子哥不知道夺了谁手里的棒子,轮得好像风车一样,把跟着陈都虞侯的武备和兵丁们砸得东倒西歪。
远处,传来了大队马的马蹄声。那火把的光,也比周街挂的彩灯,灼热了不少。
又过了一会,突然有人听见了隐约的宫乐声。
捂着嘴的陈都虞侯,眼睛都快跳出来了:“官家……官家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