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之余,李素兰喜欢看看报,她还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晚饭后步行到位于蓝海酒家和大山影剧院之间的大山邮电所,去拿厂里订的报纸,顺便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信。
厂里订了《中国剪报》《萃报》《今日女报》等报纸,都是她喜欢看的。这天她正坐在房间里,腿高高抬起搁在写字台上,悠哉游哉看着报,忽听得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
“谁呀?”她大声问。
“李素兰,快点开门,十万火急!”
李素兰骇了一跳,她听出是项海涛的声音,连忙打开门。
“快点,和我去兴安医院。你穿一件外套吧,晚上温度低些。”项海涛一向细心。
项海涛急慌慌的样子把素兰唬得心咚咚跳,她快速拿起外套、钥匙、换鞋,和他出门。
他的车停在老食堂前面的坪里,他飞快发动车子,向兴安镇疾驰而去。
“出了什么事?谁病了?”
“辜凤英,她醉得太厉害,男同志不方便照顾她,我只好请你去。”
“哦。唐国志知道吗?”
“可能不知道吧,他出差了。”
“辜凤英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我也不太清楚,是局里的人打电话给我,要我找个女同志来照顾她,我就想到你了。”
辜凤英和李素兰是同班同学,住在一个寝室,都是临福老乡、毕业后都分在水工厂,又在同一个师父门下学车工,可谓渊源深厚。加上她比李素兰小一岁,所以李素兰一直把她当小妹妹看待,小妹妹撒娇卖萌、插科打诨,在李素兰眼里都是小可爱的表现。
显然,她醉得狠。
喊她、拍她的脸颊,都没有反应,素兰心里很慌。她看向项海涛,“我有点怕。”
“没事,医生说过了,没有大问题,在打利尿的吊针,酒精排出来就没事了。有什么事你打我电话。”
“好。”
“那我先走了。”
“好。”
项海涛是岑艳的男朋友,十足的暖男。
李素兰坐在辜凤英床边,仔细看她的脸,她的脸很苍白,嘴唇紧闭着。她又摸摸她的脉搏,听了一会儿,感觉是正常的,放下心来。
素兰想起两人在一起的趣事,当车工学徒时,她俩总是一左一右站在师父黎正华旁边,师父车工件,她俩就二重唱,一首接一首,不知疲倦。
体积大一些的工件,她俩帮着师父抬上抬下。有时候看见车出来的铁花四处飞溅,她俩会说”师父,小心烧到你的头发!“话刚说完,铁花就飞到师父头发上了。师父嗔笑着说”乌鸦嘴“,她俩哈哈大笑。
真是青春无惧!
辜凤英的手很凉,李素兰给她掖了掖被子,却意外发现她的裤管、裤脚湿漉漉的。怎么回事?她摔到水里了?
李素兰掀开被子一看,发现床单也被浸湿了。这可不行,会着凉的。
她想帮辜凤英把裤子脱下来,一摸,发现裤子上部分也全湿了。处理好后,又把她挪到旁边干燥的地方。
这时,她闻到湿漉漉的裤子有一股味儿,原来是利尿剂发生作用了。
项海涛喊得急,走的时候太匆忙,素兰忘了带一本到医院,看来只能在医院干坐一个晚上了。
素兰站一会、坐一会、又在病房内走动几步,如此循环往复,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早上,辜凤英还在熟睡着,她的男朋友来了。
“你俩没闹矛盾吧?她为什么醉成这样?”素兰轻声问唐国志。
“她肯定要喝醉啊。”
“怎么这么说?”
“她下调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