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第一个不同意。”青枢敲着殊颜的脑袋说道,“你嫁他,还不如嫁一根木头。” 也不知青枢为何对月神这么大敌意,但是她觉着五哥的话应该不会有错,毕竟月神实在冷到她无福消受。 “我觉得月神挺好的,俊美无双又气质超尘,还是当今六界最最尊贵的上古真神,与殿下相配的很。”玉鸾递过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笑着道。 殊颜接过来,皱起眉头,捏着鼻子一口喝完。 “这方子是越来越苦了。”苦的她一张脸都要扭在一起了。 玉鸾赶紧往她嘴里塞了一颗青梅蜜饯,殊颜顿感酸甜味充满喉咙,缓解了不少苦味。 “这是景翎神君走前塞给我的。”玉鸾朝着她眨了眨眼。 青枢突然来了兴趣,“小六呀小六,真是铁树开花了,一开就是俩。” 殊颜无奈道:“岂止是俩,还有个死去的敖钦也来找我了。不仅如此,前不久还让我碰上了蛇王幽会情人。你说说,我最近是不是晦鬼上身。” 青枢张大了嘴巴,不禁双手缓缓拍掌称赞:“哟哟哟,太精彩了,六儿。” 殊颜叹了口气,“是挺精彩的,就是快把我折腾死了。” 玉鸾也插嘴道:“就是就是,可把我们殿下折腾的旧疾复发了。” “人生在世,不折腾多没意思呀!”青枢拉着她头头是道,“月神性子太冷,不大适合你。景翎君倒是个知冷热的,同他一起,你定然不会受委屈。” “他不过是见我同她的爱妾有几分相似,才对我满是殷勤。他心中所想之人非我也,我又何必上赶着自取其辱。”殊颜又尝了一颗青梅蜜饯,酸的她牙疼。 “那委实可惜了,我还以为景翎君是个良人。”青枢看着殊颜遗憾道。 “我怀疑是不是惹了哪位桃花仙设下的桃花劫,亦或是司命星君怀恨在心,偷偷改了我的命格。”殊颜一脸严肃道。 青枢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别的不说,司命的胆子我还是知晓的。自从上回招惹了你,再不敢随便散播六界的绯闻八卦了,害得你五哥我无聊了好一阵。” “反正我觉得最近浑身不自在,明个儿我找他一趟去。” 正在埋头苦写话本的司命星君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继续埋头在海中冥思苦想。 自从上次在殊颜神女的生辰宴上得罪了她,司命星君近来谨言慎行的很。不管大仙小仙来问他六界的新鲜事,他都咬定青山不放松,生怕一句话说错,又要被哪位神仙抓牢把柄。 于是乎,他寄情于话本子,倒是写出了不少催人泪下的新故事,引得不少仙娥泪眼朦胧,扼腕叹息。恨不能立刻投身于此本之中,来一场缠绵悱恻的情爱。 “相传老王爷为了一只狐妖抛妻弃子,被世人唾骂。本以为可以与娇媚新妻你侬我侬,谁知那狐妖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将老王爷的元气吸尽,随意丢在荒郊野外,不久便被野兽吃尽,堪堪只剩下一堆白骨。” 一位蓝衣仙娥拿着司命最新的话本,对着一众仙娥娓娓道来。 “好渗人。” “我不喜欢这个故事,姐姐再换一个吧。” “是呀是呀,想听催人泪下的。” 底下一堆仙娥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那蓝衣仙娥换了一本册子,笑道:“我想这个故事,妹妹们肯定会喜欢——这可是司命星君照着是华清府景翎君的前尘往事改写的。” 底下霎时间一片哗然,仙娥们面上欣喜,眼中羞涩。 “虽为四海第一风流神君,可这几万年来身侧却一位女子也无,几乎不近女色,真叫人好生奇怪。” “传言神君有位爱妾,他一直心系于她,前前后后不知拒了多少貌美仙子和女妖。” “风流神君竟如此深情,我等岂不是无望了。” 有激动的仙娥已经忍不住要上前翻册子看了,那蓝衣仙娥将册子往身后一藏,笑了笑,“景翎君果然是众仙子的心头好。” “哎呀,柏音姐姐可别卖关子了,妹妹们都要等不及了!”一个黄衣仙娥上前拉着那柏音仙子的衣袖撒娇道。 “是呀是呀,姐姐快点开始讲吧。”一群仙娥起哄道。 不远处的琉璃宫灯之下,一袭粉衣的神女倚在栏杆边,把玩着手中的混绫,饶有兴趣的听着她们说话。 柏音清了清嗓子,声情并茂道:“据说几万年前人间有位惊才绝艳的叶侯爷,不仅诗一绝,更是手握重兵,无往不胜。本与沈太傅之女青梅竹马,岂料她转身嫁给了当朝太子。叶侯爷从此风流成性,夜夜留宿

风月楼,直到他遇见了被卖花楼的范姑娘,简直天雷勾动地火,叶侯爷对她一见钟情,当即纳她为妾,带回侯府好生养着。” 她顿了顿,慢悠悠喝了一口水,底下仙娥又开始催她,“柏音姐姐,别停呀!” 柏音无奈笑了笑,继续道:“京师之人皆道叶侯爷对范姑娘宠爱有加,却不知她因与沈家千金有几分相似,才由此得了宠,且叶侯爷是故意纳妾来气沈家千金的。范姑娘本不知其中缘由,一心一意爱着叶侯爷。可惜没过多久,叶侯爷领旨带兵前往滇南平定异动,他们就此分开。” 这一段听得众仙娥不禁一阵唏嘘,另一头立于宫灯下的神女此刻面上秀眉紧锁,似乎也听得入了神。 “叶侯爷离去约莫半年之后,给范姑娘寄来了一封休,言下之意是他心中已有所爱,不愿再耽误范姑娘,并且派人带她去江南的老宅以渡余生。可惜范姑娘也是个不怕死的,她不信叶侯爷以往对她的种种宠爱都是假的,她奔赴千里只为再见他一面。” “待她赶到了前线,却见沈家千金已经先她一步留在了叶侯爷身边,所有人都知晓叶侯爷对沈家千金情深几许,唯独范姑娘不知。她硬着头皮上前,岂料不过是自取其辱。离开军营后,范姑娘不幸被敌军抓获,其实当朝太子本就与滇南敌军私通,设计将叶侯爷调虎离山之后便顺势逼宫。可怜范姑娘被当做了靶子,挂在城墙上三天三夜。太子本以为叶侯爷会为了自己的爱妾放弃攻城,谁知最后——” 柏音仙子停了下来,她看着缓缓踱步走来的粉衣神女,那眉间的一点红痣尤为鲜艳。 底下的仙娥已经开始偷偷抹泪,又是一个催人泪下的。 “仙子继续。”殊颜揉了揉额际,有些头疼。 “最后,范姑娘因万箭穿心而死,是叶侯爷军中将领下的令。他说,女子只会误国。范姑娘死后,叶侯爷率兵攻进京城,一剑挑了太子的人头。皇帝陛下本欲封他为亲王,赐他藩地。谁知叶侯爷回绝,连同侯位和兵权一并都不要了。此后只身一人闲云野鹤山水间,京城再没有他的消息。” “姐姐,别说了,真叫人伤情。”有小仙娥捂着泪眼说道。 “范姑娘太可怜了,叶侯爷真不是个东西!”也有仙娥愤愤不平道。 柏音仙子笑了笑,“妹妹们自己细品,我先行离去。” 她收拾好册子装进篓里,临走前,她回头看着殊颜笑道:“妹妹们莫被话本子伤了神,情爱之事本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仙子说的极是。”殊颜对她展颜一笑。 柏音仙子转身却瞥见了一道月白华袍的身影,她面上露出惊喜之色,转而对着殊颜眨眨眼,随即化作一缕白烟不见了。 殊颜回头,却见景翎君正在不远处怔怔看着她,他们中间不仅隔着一群叽叽喳喳的仙娥,仿佛还隔着千万年的时光。 有胆子大的仙娥已经看到了景翎君,一脸神伤的上前问道:“神君若不爱她,又为何要招惹她,白白辜负了范姑娘的真心。” “就算神君事后悔过,斯人已逝,也于事无补了。”又有仙娥插嘴道。 景翎垂下了凤目,脸色有些苍白,他勉强勾起一个笑颜,“仙子们教训的是,只是因果轮回,本君前世欠她太多,此生注定要有个了结。”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殊颜。 天风缓缓吹过神女的三千青丝,吹过她眉宇间淡淡的哀愁,她倚在栏杆边,手中绞着混绫。 见景翎看着自己,殊颜抬眸扫了他一眼,清丽的眸中满是淡漠。 “神君言行不一,嘴上说的与平日里做的,全然不同。”她道。 景翎越过众仙娥,走到她的身侧。良久,才开口道:“可是怨我?” 被他这么一问,殊颜倒是有些莫名,“怨你?本宫为何怨你?景翎君几次三番救我于水火之中,感激都来不及,何故怨你?” 景翎怔怔看着她,凤目微动,喉结微滚,脸上有丝丝落寞。 半晌,才说道:“阿颜,是我不对。” “神君的确不对,一心想寻前世爱妾做个了结,却又对本宫欲擒故纵,可别到时两头都抓不住,白费了功夫。”殊颜看着他正色道。 景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阿颜说的是,是我贪心了。” 殊颜冷冷看了他一眼,“神君在替代这方面执着的很,爱妾是曾经青梅的替代,如今又肖想本宫做他人的影子!你当你是谁!” 景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苦笑道:“我从未将你当做她的影子,你是你,她是她,我分得清。” “本宫劝你一句,先把前尘往事捋顺,再想今朝花月。”殊颜冷着脸对他挑眉

道。 说罢,她便转身欲走,却被景翎拉住了衣袖,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两个楠木制成的锦盒,递到殊颜手里。 “阿颜,不说其他,先治好你的病才是要紧。” 殊颜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两个锦盒,手心传来些许寒意。 “不必了,本宫不愿再承你的情。” 话音刚落,她头也不回就将两个锦盒朝后随手甩了出去。半晌,后头传来锦盒碎裂的声音,冰魂草和千年冰魄掉落在地上。 “这两样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呀。” “神女殿下可真是暴殄天物呀!” 仙娥们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一幕,殊颜却充耳不闻,兀自离去。 景翎轻咳了一声,脸色愈发苍白,他望着她离去的决绝背影,面上满是苦涩,独自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冰魂草和千年冰魄。 至寒之物在手,仍旧不比他心间冷意。 天风拂过他的衣袂,月白华袍下的衣襟渗出丝丝鲜红,他猛然感到胸腔剧烈起伏,慌忙中捂住嘴,却咳出鲜血。 他抬眸,前路空荡,已捉不见那袭粉色身影。 这厢,殊颜绕过九曲仙桥,走到天府宫外,她心中正烦闷,想起得罪过她的司命星君,更是毫不留情面的一脚蹬开天府宫的大门。 宫内的仙侍见神女殿下来势汹汹,一个个都不禁腿软纷纷跪下。 “殿下息怒!” 最里头忽然蹿出一个白衣身影,朝着她来的路上“扑通”一下直直拜倒在地。 殊颜停下了脚步,眯着眼看了看地上哗啦啦跪了一片的人。 “司命星君,这阵仗有点大了。” 伏在地上的司命头也不敢抬,“殿下饶命,小仙近来足不出户,不知何处又得罪了您。” 殊颜踱步到他的案边,一手缓缓掠过籍,她身后是一墙塞满了籍的架子,头顶有一只悬空的巨大墨笔。 “星君好采,只是不知这里头可有本宫的前尘?” 她随手拿起一本册子,翻了翻,丢在一旁,又翻开另外一本,瞥了一眼,又随手丢下。很快,整洁的案上一片狼藉,全是被翻开的籍。此时天风一吹,一片哗哗作响。 司命见状,心中着急,却又不敢上前阻止殊颜。 “小仙不敢妄改殿下命格,是缘,还是劫,一切皆有天定。小仙的话本子也只是按照天命写,私心不了半点。请殿下明察!” “哦?”殊颜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他,“那星君说说,为何本宫近来总惹桃花劫?” 司命抬头看了一眼殊颜,又立刻低下头说道:“殿下不妨去问问柴老爷子,或许是他老糊涂了,弄错了殿下的姻缘。” 殊颜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星君最好别糊弄本宫。” 司命心中叫苦连天,“小仙在天命之事上,绝不敢有欺瞒,此心日月可鉴!” 殊颜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模样,突然笑出了声,“星君莫急,我且信你一回。” 司命见她脸色缓和,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殿下,小仙实在无恶意。之前偷算你的命格,也实在是好奇得紧。这回如果不是月下仙人弄错了,那就是天命注定的桃花劫。” 殊颜皱起了眉头,“如果月下仙人没错,那我该如何?” “天命难违,殿下只有历经劫难,方可修成大道。” “行吧,待我先去找找柴老爷子。” 司命点点头,正欲送殊颜出宫,却听得她问了一句。 “景翎君可是叶侯爷转世?” 司命一愣,“殿下如何知晓?” “柏音仙子在天宫念你的话本,怕是整个天界都知道了。” 司命大喊不妙,“哎哟!我真是欠了她!” “那他的爱妾,范姑娘的下落,你可知晓?”殊颜犹豫了下,又问道。 司命大惊,“殿下莫不是在开玩笑?” 殊颜不解,“我自然是认真的,希望景翎君能早日寻到他的爱妾。” “景翎君——怕是已经寻到了。”司命支支吾吾道。 殊颜闻言眼中有喜悦,也有些许失落。 “那便好。” “殿下——”司命望着她,欲言又止,既然她决定不再记起,自有她的原因。 殊颜回了一声,只听得司命道。 “小仙替殿下推算过,您与他,怕是难成正果,忘了也好。” 殊颜知他话里有话,却不愿深究,她坦然

一笑,“星君所言极是,我与他,自然不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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