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辛夷来了”
隔着门都挡不住冬雪声音里的欢快,翊阳叹息之余只剩猜疑
自辛夷进宫后算独得“宠爱”,虽然没被限制自由身,可皇上一天召见几回,谁也不敢冒然放他出宫;今日茗山会考开始,他没有来的理由
“我听双喜说你只是陪考,可我怎么瞧着你比主考官都忙;晏大人我隔三差五在宫里还能见一回,你是我的病号,却十天半月见不到人,怎么,能好好睡了?”
人还没入房间,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翊阳紧了紧手腕的护袖,先一步跨了出去
“你怎么出宫了?”
“自然是请了旨意出来的;”
知道她不会好好答自己的问题,辛夷也没有继续追着问,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开始号脉;自他进宫,前些日子翊阳还记得去太医院看看,近来应该是太忙,取药都是双喜或者秋霜
诊断不了她的实际病情,自然也没法对症下药,那香并非什么好东西,万一加多了,只会适得其反
“知道你这几天应该不会回城内,所以特意多告了一天假;近来天气回暖,皇上身体好了许多;司天监那边说今年夏季应该会比往年热,皇上似乎有外出避暑的打算。”
看翊阳脉象安稳,辛夷安下了心,向她提起了昨日司天监监正来寻皇上之事
“天若太热避暑也无可厚非,他若选巴中还好,但要想去南宁,舟车劳顿;只怕他身体受不住”
对此翊阳没觉多意外,今年冬天就不如往年冷,夏季反常的热也属正常;辛夷医术再好也不过延他一时之命,趁现在还能动,他肯定会想再看看这大好河山
“你怎知他想去南宁?”
辛夷对她的话有些意外,同是避暑,巴中无论是距离还是环境都更适合,沐云苍身体虽然好转许多,可也不一定经得起水陆交替的颠簸
“丞相和御史大人都没劝得住,我也就只好闭嘴。按他的意思,这个月月底就要出发;会赶在殿试前回来”
“月底?”
翊阳着实被这时间惊了一瞬,帝王出行,安排筹备都得事无巨细,提前半月安排都算赶,如今差不多已算月末,看来此事并非他临时起意
武试会考六月初才能结束,紧接着便是试会考,时间上两试考官都去不了,这样一来能随驾南行的人屈指可数
南宁是宸贵妃的本家,此次出行若顺利,那自然是给二皇子长脸;而二皇子留在京城,万一出了事也牵扯不到他的身上,如此一看倒是安排的周全
“我回去后给你多配些药,会标注好分量,你根据自己身体情况用”
辛夷自然想不到这些,皇上南行,他势必要同去,这一去就是两月,翊阳的病又不能不管,否则皇上才会特准他这两天假
“南宁是否安稳尚不可知,但周维是必定要去的,有事你大可放心找他;还有尽量不要离开皇上身边,虽然他的目标最大,但他身边高手也最多,多你一个应是护得住的”
“嗯~若有万一,只管保全己身,勿念其它”
虽然再三叮嘱,翊阳还是有些不放心,人是她带出来的,自然不希望他出事;南宁离京城太远,要有个万一,她鞭长莫及
“让刘洋、”
翊阳才提到刘洋的名字,刘洋就出现在二人面前,满头大汗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今个儿一大早从安阳来的,原是要直接送进宫的,但被我们的人拦了下来”
提到安阳,翊阳的脸色就已经变了,接过蜡封完好的无名信件直接拆开,扫完那简简单单的几行字,神色顿时如覆冰霜
“你去找晏大人,说我身体不适先回城了,这里、”
“不好了,公主,会考那边出事了”
翊阳的安排还没结束,夏风就黑着一张脸急急跑了过来
“孔十安的行囊被人动了手脚,里面查出许多粹了迷药的毒针”
看着公主紧蹙的眉头,夏风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先前孔十安虽然遭人病诟,可所有比赛都还算顺利;却万万没想到会在戒备最严的地方出问题
针到底有没有粹毒直接决定这事态的严重性,孔十安的传言他听了不少,而且还见过,但辛夷相信翊阳帮他有自己的理由,这次自己也算来的巧,可检查完后又觉得自己不如不来
看出他为难的神色,翊阳本就阴沉的脸色又暗哦几度,环视一圈愤愤不平的一众考生后才冷冷道“如实说”
“确实粹了迷药,而且是药效及强的一种”
辛夷将那针放在装了水的碗中,向里面倒了一些白色粉末,不过刹那之间,那清澈的水就变了颜色,如干涸的血迹,红的发黑
“这根本不是我的东西!”
孔十安被人压着双手半跪在地,抬头望着翊阳的眼里满是不甘和委屈。距功成名就一步之遥,这摆明的栽赃陷害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认
翊阳又不傻,按孔十安的能力和如今的排名,参加殿前比武绰绰有余;何必多此一举干这种自毁前程之事;但栽赃陷害的目的却可以多种多样,若要查必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查得清楚
“还以为我来晚了,没想还没开始;”
人群外突然传来的女声让细碎的议论安静了下去,众人寻声而望,衣着清凉却不失华贵的四公主在簇拥中正朝着这处而来
“这是怎么了?今日不是会考吗?怎么还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