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眼睁睁看到了死去的战友,大家心里连惊带怕,每个人内心都沉甸甸的。
凌霄昨天,一晚没有睡觉,他想着逝去的队友,海南,四川,他们孩子般的脸,何大哥对家人牵挂的眼神,凌霄心想,如果,如果阴阳可以替换,我甘愿替他们死,因为我无牵无挂。
说到无牵无挂,他不知不觉地想起了队长,凌霄气氛的骂自己:你好没有记性呀!他一伤再伤你,难道你还对他这个无情无义的人心存幻想么?
别想了!也许父亲是对的,父亲没有看好的人,自己也别在自作多情了。
他想到了军师,他知道军师对自己好,他心思全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自己不喜欢他,就像前世一样,凌霄知道自己对不住军师,军师几次救了她的命,可是爱情,是多么神奇,爱就爱,不爱,任你怎样好,就算是对方把心扒给自己,自己也无法爱起来,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爱情。
爱就像百川归海一样,不可阻挡。
天已大亮,队友们洗脸倒水声,脸盆的撞击声,早已在耳边响起,她要起身,头沉沉的,军师看他脸色难看,过来给她倒上洗脸水,挤好牙膏,将脸盆端到她身边,凌霄想起身,头一晕瘫倒在地上,军师喊队长:队长,凌霄有病了,你快过来呀!看看呀!
队长正在布置今天的工作任务,他冲军师喊:我这正忙着。
队长喊:——婉婷——你去看看凌霄——给他开点药——。
此时的凌霄,多么希望队长像军师一样关心自己呀!可是,队长如此漠不关心,让他心寒无比,她流下了委屈的眼泪,他骂着队长:我前生,前世就把一颗心许给了你!可是,无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有情人终未成眷属,可是今生今世,你分明知道,我凌霄就是前世的那个疼你,爱你,为你违抗父命的千金小姐,为了你,我从前世,追你今生,我等待多少年,多少世呀!从陌陌红尘,到遥遥黄泉路,我走过了几生几世?好辛苦好艰难,你知道么?
你竟如此对我,连一声问候都没有,又怎能期盼与你相伴到老,相互搀扶,枕边侍奉?凌霄哭了,两滴清泪,沿着眼角缓缓流下,她对自己说:妈说得对呀,找一个你爱的,不如找一个爱你的,岁月的流逝,容貌可以消失,五十岁以后,爬满皱纹的脸,长着一样的赘肉,一样佝偻的身体,一样的步履蹒跚,凌霄——别再爱那个人了!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的按在了她的头上,你烧了——凌霄!你的头好烫呀!
凌霄迷迷糊糊间看见了队长,凌霄自语着:你来看我了——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在我身边呀!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病自然好了!
军师对凌霄的意外表现,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心跳不已!他把凌霄滚烫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按在心窝上颤抖地说:凌霄——你——你终于被我捂热了——你这块冷冰冰的石头呀!说完,两行热泪沿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他深情款款的把凌霄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泪水像打开了闸门的水,不止的流着。
凌霄在自语:队长,我过一百次誓言,以后再也不想你了,不爱你了,可是,我不行!我还是想你,爱着你,也许这就是我们前世的孽缘吧!
军师扔下了凌霄的手,他又气又急的喊道: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么?前世你不爱我!我追随你来到今世,我呵护你,守护你的生命,你,你哭——我的心在哭,你笑——我的心在笑,为你——我可以不要自己的生命——下火海——上刀山——想不到——你还是如此绝情,除了他,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为我留下些许的位置?我救过你那么多次命呀!凌霄呀凌霄!
有队长在,你凌霄有爱情,没有了队长呢?你也不活么?
婉婷,凌霄有病了,你留在家里陪着他,同时,还要给队员们做午饭,如果忙不过来,做饭时,我再派两个队员帮你,好么?婉婷,一面喊着:“好的队长”,一面背着药箱向凌霄跑去。
一个空旷,开阔的山坳间,队长站在中间,队员们围在他身边,工程师你和师爷分在一组,东北你和夏雪分在一组,我和一个女同志分在一组,今天的活不好干,虽说这个沟塘,没有大树阻挡,但是这蒿草太高,我一米八的个子,站在草间,连个头都无法露出来,更不要说看前路了,所以难度太大了,再加上凌霄和婉婷没来,我们的人手又少了两个,所以,大家辛苦了,工作时相互招呼点。
茫茫野草,生长了千年万年,这野草一人多高,和树差不多高,人在草里,看不到前路,只好一人手拿着镰刀开路,先把野草砍倒,再加上这草有点怪,风一吹出莎莎的响声,好不吓人。
队长一面测量,一面喊着:工程师——师爷——女队员们——你们怎么样?相互照顾点——。
队长和一个叫做舒雅的女生,一起测量,队长看着舒每走一步都艰难,他对舒雅说:你,出去吧!回到驻地,帮着婉婷去做饭,大家累了,你们做点好吃的,这里有我在。
舒雅是广东人,海边长大的孩子,哪里见过这么高,这么密的野草,不要说工作,就连走路也十分艰难,听到队长的话,他高兴地往草地外面走去。
这下队长忙开了,又得记录,又得测量,一个人忙的不亦乐乎,忽然,他感到身后的野草,似乎有被扒开的声音,他警觉地停下脚步,侧耳谛听。
莎莎——莎莎——。风吹草声淹没一切——。
队长没有在意,他口里骂着:该死的野草,你也来给我们队员添麻烦,你看看我们都累成什么样了?
话音未落,——彭——彭——。两声脆响,紧接着队长天旋地转起来,他在草地里摇晃着,扑腾一声倒地,此时,没有人知道他生了什么,只见蒿草摇摇晃晃,咔嚓咔嚓踩断蒿草的声音,一路的响过去。
血,鲜红的鲜血沿着队长的脸颊缓缓流下,测量仪被撞倒,记录本被掀翻在地,一个黑色小虫在上面爬着,蒿草出诡异的沙沙声。
远处有人喊:队长——队长——。没有人回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