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王亦阙的饮食用药,温龄还有一件事甚为苦恼。
为了此事,温龄夜里寻了个空时,与朱纨燕绝在北上阁密谋会谈。
“这增快心率的办法倒是不少,譬如惊吓,害怕,都可以达到如此效果。”燕绝道,“推他一把,或装神弄鬼,又或派人假装偷袭。”
温龄脑中臆想了片刻。倘若推王亦阙一把,估计他就不是心跳加快,是直接跳停了。扮鬼……王亦阙会怕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嗯,偷袭这个建议不错。”她对燕绝支持的态度予以肯定。
朱纨轻浮的笑了一声,道:“这除了害怕,不还有个害羞么?宽衣解带,男欢女爱,巫山云雨,共赴春宫,如此云云不也总叫人脸红心跳么?”
燕绝听了默默看着她,面上一片绯红,手心里都出了汗。
“你看看你看看,这还什么都没有呢,他就如此羞臊了。男人啊,就是这么禁不起撩拨。”朱纨磕了一颗瓜子,指了指燕绝。
燕绝思考她说的话,正经道:“你说错了,我是禁不起你撩拨。”
他这情话说得一本正经,坦坦荡荡,毫不掩饰。温龄瞟了朱纨一眼,低头暧昧地抿着笑。
“我可什么都没干……由此可见,燕绝你这思想浑浊。”朱纨不解风情,推得一干二净。
思想浑浊?燕绝想不明白,又蒙头陷入了深思。
“如此说来,这‘撩拨’一事,竟然是最有效的方法了……”温龄看燕绝的反应,暗自点了头。
朱纨来了兴致,笑问她:“你要撩拨谁呀?”
“门主啊。”温龄不咸不淡答道。
燕绝立刻抬起头看着温龄,朱纨也震惊了,道:“你……你是说你要撩拨门主?”
温龄未来得及回答,她忽然变了脸色,压抑着兴奋与刺激的心情,对温龄笑道:“来怡姑娘当真是勇气可嘉,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收起你的臆想!当然非是我亲自去,这偌大一个松州城,难道找不出一两个美人嘛?”温龄撇撇嘴。
燕绝这才想起来问一句:“不知万姑娘何故如此?”
“我是为他的病……新血再生毕竟耗时长久,我担心他撑不住了。”温龄沉了脸色。
燕绝沉吟片刻,肃目正色道:“燕绝愿意助姑娘一臂之力。”
王家清岚阁共三层,外雕镂着朱色藤纹,飞阁流丹,雕梁画栋。远望瑰丽豪华,走至近处又纤巧曲折。二楼外栏上系着银朱色的红绫,点缀着一排莲花灯笼,闪烁着朦胧柔美的光。
燕绝推着王亦阙来到此处,乘坐升降的木梯上了二楼,来到请宴的阁厅。阁厅中央有一处圆形台子,上缀饰着薄金飞幔香帷,是用于鸣钟鼓乐,雅歌起舞之处。
王亦阙来到温龄身边,温龄与朱纨向他行了礼。
“万龄见门主忙于公务,唯恐门主操劳过度,身体乏累。故而略备薄酒,寻了香玉楼的结香姑娘来此歌舞一曲,以解门主积劳与忧愁。”
王亦阙看了看她,她倒是一副坦然大方的模样。他虽然不知她们有什么名堂,却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
几乎同时,三人屏住的气息瞬间轻松。
燕绝颇有些意外,没有想到王亦阙竟没有多问一句话,白日他们商量了许久,已统一好了所有口供。
四人入座后,台子上的飞幔轻轻飘起,有两三点鼓声骤然而起,随即是扣人心弦的琵琶声。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轻灵空盈之声骤然而起,有一人抱着琵琶在香帷中起舞。
结香姑娘发髻轻乱的绾着,绢花碎玉的流苏花簪缓缓款摆,她光滑白皙的玉背在帷幕中袅娜隐现,衣袖飘带漫飞间,皆是风流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