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的雪,像梅雨时节一般连绵,一连纷扬了好几天,屋檐、围墙、树枝上堆起了一座座小雪山。
经期总算是过去了,无情也终于是松了口,让小丫头开开心心地去玩雪。
于是,金剑银剑的冬日日常,除了习字练剑,又多了一项娱乐活动:陪姑娘堆雪人、打雪仗。
雪人的身影在神侯府内随处可见,每回无情在房内找不到小丫头,就知道她肯定是又去哪玩雪去了。
无情也不知这雪有什么好玩的,一片白茫茫的,又冰凉得很,但是小丫头喜欢,在身体没有大碍的情况下,他想让女孩儿能开开心心的。
这几天又开始忙碌起来,除了每日的叫醒服务和陪吃早餐服务,无情也只是照例给小丫头把了把脉,没什么问题就由着她去玩。
一日午后,无情要随世叔出趟门,铁手和追命也去忙其他案子了,府内连一个能陪陆璐的都没有,她也有些无聊,吃过饭后便回了自己房间看话本。
“姑娘,有一封你的请帖。”下人过来敲门说。
“来啦!”她开门接过,是那股熟悉的龙涎香味道。
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是方承意送来的,说是今晚请她去明昭侯府一共宴饮、赏雪饮酒。
酒?她自己在现世中是酒精过敏来着,自从确诊之后就没再碰过酒精。
也不知道这古代的粮食酒有多少度?她喝了会不会全身起疹子?
但是方承意的宴请,她又不好推脱,也不想扫了他的面子和兴致,就当是舍命陪君子了吧。
把请柬收好,她又去自己的衣柜里,换上了方承意先前送自己的衣裳,再搭配一件厚实的大氅,又站出门稍微感受了一下,还是挺暖和的。
前几天无情管着她不让她乱跑,现在没人管她,自己呆在房间又闷得很,不如出去走走好了。
穿上特制的鞋子,这样踩在雪地上就不会打滑了,又听话地把自己裹成了一只小粽子,这才拿好佩剑和钱袋子出了门。
虽然是寒冬,但路上的行人和小摊倒是蛮热闹的,陆璐大概看了看,除了日常的吃食,还多了许多卖御寒东西的小摊,一些手工艺品也做得毛茸茸的,很可爱。
虽然汴京下了雪,但汴河并没有结冰,来往商船依旧是络绎不绝沿街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
只可惜现在不能举杯奶茶一边走一边喝,要不然一个人逛街也是蛮舒服的。
她在虹桥附近逛了一圈,又沿着汴河一路往前走,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甜水巷附近,周围也传来了阵阵乐舞之曲,悠长动听。
陆璐惊觉自己好久没去看看师师姑娘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可还好?
上一次听师师姑娘的弹奏,好像还是在游戏里听的那首《雨霖铃》,词虽凄婉,但搭配了乐曲,凄婉之意倒是减淡了不少。
她抬头看了一眼甜水巷的招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只想着找师师姑娘叙叙旧。
陆璐按照记忆里师师姑娘站的位置走去,不出意外的没看到人影,这人来人往的,她没了游戏内的名字ff,根本不知道这些姑娘姓甚名谁。
她只好拦下路过的一名打杂的小哥,问:“小哥你好,你知道师师姑娘现在在何处吗?”
那小哥忙回道:“师师姑娘感染了风寒,现下正在自己房内休息呢,这几天都没有安排表演。”
“好吧,多谢你。”
打杂的离开后,陆璐径直上了二楼去找梁妈妈,打听一下师师姑娘的房间。
她上前去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梁妈妈好久不见。”
“是你啊姑娘。”梁妈妈招呼完身边的客人,才上前跟小丫头说话,“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我们甜水巷最近好像没出什么问题吧?”
“我刚才听说师师姑娘染了风寒,我想去看看她,不知她的房间是哪间?”
“原来是看望师师啊。”梁妈妈的神情松动了几分,“在三楼的第一间,门口放了两个大瓷瓶摆件的就是。”
“谢谢梁妈妈告知。”
告别梁妈妈后,陆璐顺着楼梯上了三楼,拐了个弯就看到梁妈妈所说的两个大瓷瓶摆件,还有两名侍女候在外面。
见陆璐走上前来,站在左边那位姑娘忙上前说:“姑娘,您是?”
“我是神侯府的陆璐,你们师师姑娘也认识我。”
她从怀中掏出神候令给她们看,以便自证身份。
那侍女不是第一次见神候令,为确保师师姑娘的安全,平日里少不得要查看接近师师姑娘之人的身份。
“原来是陆璐姑娘,久仰大名。”那侍女笑了笑,把神候令还给陆璐,“只是师师姑娘喝了药,刚睡下了。”
“这样啊。”没能亲自问候一番师师姑娘,陆璐有些失落,“那师师姑娘现在如何了?”
侍女如实答道:“已经比先前好多了,但还要再喝几天药,好生静养才行。”
听到病情有所好转,陆璐心中的担忧也放下不少:“那好吧,我也不打扰师师姑娘休息了,还烦请告知,说等师师姑娘好了,我再来拜访。”
“好,奴家定当如实告知。”
陆璐离开了甜水巷,准备再去别处逛逛,但天空有纷扬起了雪花,她出门忘带伞了,又怕淋雪身湿,只好趁着雪还未下大的时候,赶忙回了神侯府。
诸葛正我和无情也已经回到府中,在大厅内商讨完要事后,无情打开门就看见小丫头顶着一身的雪回来了。
“月牙儿,你回来啦?”她走到屋檐下掸雪,顺便跟他们打招呼。
“璐儿,出门怎么不拿把伞?”无情的语气里带了些责备,“快进来烤烤火。”
陆璐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低头承认错误:“对不起嘛,出门都走远了才想起来。”
“下次可不许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