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年2月19日,是李素兰收到祝青分手信的日子。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因为这一天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元勋之一,中国共产党第二代领导核心,马克思主义者、小平同志逝世的日子。
那天上午,阳光晴好,李素兰和同事们在大车间外面晒太阳,大山邮电所的清平哥来送信,有她的信。
素兰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眉梢眼角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是男友祝青的来信。
女同事们凑过来看信封,林明明起哄道:“善德又来信了,是你的祝青写来的吧?”
素兰害羞地点点头。
黄心梅打趣她:“你们看,这封信好厚,写好多啊!”
女孩子们说笑着,非要素兰把信打开,看写了些什么悄悄话?
素兰拗不过她们的笑闹,只好把信封撕开,可是才看了个开头,她就脸色大变,左手攥着信,右手捂着嘴巴,像箭飙一样狂奔去宿舍了。
那长长的台阶好像变成了平地,她跑得飞快,也不觉得气喘,她简直就是一口气奔回了自己的单身宿舍,旋即将房门插销栓上,她只想一个人呆一会,她只想放声哭一场。
门外有纷沓的脚步声,女同事们在敲门,
“素兰,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们啊。”
“你开开门,让我们进来好吗?”
“我没事,我哭一会就好了。”素兰带着哭腔大声说。
她把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放声大哭。
看完了,又开始看第二遍,哭得更大声了,哭得惊天动地。
“估计是祝青提出分手了......”
“有可能,毕竟隔得太远了,不现实......”
素兰在痛哭换气的当儿,断断续续听到门外女同事们的声音。
她没有心力开门,也不想见人,她只在心里反反复复对自己说一句话“最傻的李素兰,最蠢的李素兰,这就是对你的痴情最好的惩罚。”
那天中午她有没有去食堂吃饭,下午有没有上班,她都忘记了。她记得很清晰的是那天晚上,她的单身宿舍挤满了同事和朋友们。
项海涛来了、岑芳、岑艳两姐妹来了、唐国志、辜凤英也来了,还有厂里的同事们,大家关切地劝慰她,希望她看开一点,不要太悲伤。
素兰的情绪平静了些,她对大家说:“放心,我不会寻短见的,这不是我的性格,我会好好地活着,放心。”
大家又劝慰一番才离去。
那个夜晚,李素兰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想一会,哭一会,拿着信看一会,又哭一会。
那些往事哦,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放,清晰得逼人,清晰得骇人。
原本她和他并不认识。
二年级的时候吧,他们都在学生会任职,就认识了,仅仅只是点头之交,没有任何交集。
最开始的交集是因为借。
她要参加考试,为了节省钱,一般都是找已经考过的人借。她问了高一届的詹辉君、同一届的项春香,她们也是借的别人的,但考完后就已经还回去了。她听说祝青也参加过这种考试,可能有,就在一个周六的晚上去找他。
他的宿舍在一楼,去的时候宿舍门敞开着,他正在整理箱子,整理自己的籍等物品。
素兰说明了来意,可巧祝青有,而且可以借给她,素兰很高兴,拿着说了谢谢,就准备离开。
祝青问了她关于考试的一些事情,说要是不着急的话,可以聊会儿天。
素兰是一个传统的人,甚至还有点儿封建,因为宿舍里只有祝青一个人,她觉得有点儿尴尬。但刚刚才借了他的,一借到就急急要离开,好像不太礼貌,于是她在门口的一个小方凳上坐下来。
她想,反正宿舍门大敞着,要是有人看到,也不会说闲话的。
那天他俩聊得很投机,好多观点都是相同的,而且他们都很爱阅读,关于读过的,两人也谈得很投机,她记得他谈起过《三个火枪手》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