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习之单手提枪,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你小子这算什么态度?!”尤傲天见他态度不冷不热,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他将剑举至面前,挽了个华丽的剑花然后向时习之刺去。
时习之早知他也到了二层,但自认能胜他一筹。见尤傲天长剑刺来,长枪一抖,不退反进,冲着剑尖刺去。
尤傲天眉毛一扬,侧开身子,剑尖一偏,贴着枪身继续往前刺去。
时习之枪身一转,就欲将尤傲天长剑挑了出去。尤傲天哪里肯撒手,慌忙闪身退至一旁,目露凶光地盯着时习之。
时习之见他退开,没有追击,只是收枪站在原地。
尤傲天大吼一声,把不甘化作道道剑光。时习之默不作声,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
一时间,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众人看得眼花缭乱。
龙傲天再次被打退回来,喘着粗气,他体力渐渐不支,对面时习之却越战越勇。
“承让--”时习之拱手施礼,伸手去拉尤傲天。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尤傲天想着,躲开时习之的手,故意俯身装作歇息,实则趁机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这药能暂时提升灵力,坏处是使用后好几天都浑身无力,十分难受。但周围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为了面子,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尤傲天觉得一股热力在体内蔓延开来,他猛然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持剑前冲,见时习之长枪挡来,忽然身形一矮,使出一记扫堂腿。同时长剑一绕,劈向时习之腰间。
时习之眼神一缩,长枪回撤,“当”地一声,扎在青石条砖中。尤傲天避之不及,腿直接撞了上去,只听“咔嚓”一声,一阵剧痛传来,他登时脸色一变,身体蜷作一团,倒在地上哀嚎起来。
时习之冷冷扫了尤傲天一眼,没有再去拉他。刚才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这会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他转身冲周教习施了一礼。周教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微微颔首:“可以了。”
时习之走到尤傲天跟前,看了他一眼,伸手拔起长枪。
尤傲天登时一哆嗦,大喊:“来人,快来人!”两个家丁赶紧上前扶起他,面带埋怨地看向时习之。尤傲天输了,回去肯定要把气撒在他们头上。
“轻点,轻点--”尤傲天又是一连串的惨叫。周教习眉心微皱,朝侍卫使个眼色。侍卫走上前去,检查了下尤傲天的伤势,回道:“此子小腿骨折了。”
“啊?少爷--”一个家丁大喊一声,指着时习之,“你好大的胆子!你等着!”
“住口,这里是比试,刚才场上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赶紧扶你家主人下去医治。”周教习冷喝一声。刚才尤傲天吃药提升修为的事,他也看到了,如果不是尤傲天先下狠手,他的腿也不会断。
周教习回身,看了看还未比试的几人,目光里充满了告诫:“不要动什么不好的心思,下一组!”
“四号出列。”场上比试继续进行。时习之提了枪走向人群,心里却放松不少。
他跟莫尔普交换个眼神,忽略一旁新来弟子投向他的艳羡目光,转身继续看场内比赛。
“你小心点,以他那性子,恐怕是不会放过你。”莫尔普在他身边悄悄说。 “放心,我还怕他不成?”时习之笑着没有回头。
......
考核很快就比试完了。
“公子--今天是否回家用饭?”清沐笑嘻嘻地跟上来。
“自然要回去。”时习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考核结束后,学宫给放三天假。
“好嘞--”清沐一溜小跑,“我先去收拾东西。”
时府门前。
时习之从马车下来,抬眼就看到弟弟和妹妹。
“二哥哥--你可算回来啦!”时悦儿开心地拍手。时学之直接蹦下台阶,走到时习之面前,笑着喊了声“二哥”。
“你当心点,”时习之揽住他,“大半年没见,你的身法进步了啊--个子也长高不少。”
“还是你高,二哥赶紧的,父亲和母亲等你很久了。”许久没见,时学之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他挠挠头,冲时习之说道。
“二哥哥,二哥哥--”时悦儿也笑着迎上来。
“悦儿--”时习之笑着拉住她,向府内走去。
时府内厅。
“习之,听说你考核的成绩不错啊--”时子仲笑着看时习之。自从时习之进入学宫学习,这才是第二次回家。大半年没见,时习之不仅个子高了,连眉眼都愈发硬朗起来。
“是教习教导有方,孩儿万幸没有给时家丢人。”时习之被父亲一夸,羞赧一笑。
他看向旁边的小弟:“我教你的轻云术怎么样了,方才看你身法熟练不少,一定要勤加练习。”时习之看了眼厅里众人,除了大姐不在,大哥有事外出外,都在这里了。他轻轻吸口气,看着朝思夜想的家人,一时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我儿怎么瘦了?”同心扭过头,轻拭眼角,伸开双臂,“快走近些,让我瞧瞧。你在学宫可还吃得饱,穿得暖,有没有人欺负你?”
“母亲,学宫里吃穿用度都是有定例的,孩儿不曾受人苛待。”时习之走上前去,任母亲打量自己。他想了下,又道:“也不曾被人欺负。”
“公子,你--”清沐一听,顿时有些不乐意。那个尤傲天明明处处针对他们,无奈时习之就是不说。
清沐一张嘴,刚要说话,却见时习之扫了他一眼,只得住嘴,跺了下脚,暗自生气。
时子仲将一切看在眼里,也没戳穿时习之和清沐,而是冲身边的侍卫赤焰耳语几句。赤焰听完,默默走到清沐身后,将他带了出去。
“你呀,总是这样,报喜不报忧,饿了吧,快,让人摆饭--”同心足足把时习之打量好几遍,才让身边的丫头传饭。
时习之现在的样子,她看在眼里,既欣慰又心疼,却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拉着时习之的手,不断轻抚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