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正播放着晨间新闻的回放,陈河洗漱完趿拉着拖鞋走到桌子边上坐下,想了想,取了一份姜汁撞奶。
Lk咕嘟嘟喝了一口燕窝木瓜炖雪耳,望向电视机屏幕,“海市蜃楼哎,石门市我还没去过。”
一场大雨后,市山上出现了一座城市的海市蜃楼,梦幻奇景仅仅维持了一分钟,还是被热心网友拍摄,发到了网上,成为了热点新闻。
石门市经常有降水,但海市蜃楼却还是实属罕见。陈河盯着电视屏幕上的海市蜃楼瞧,“看这影子,也不像高楼大厦。”
Lk凑近瞧了瞧:“是不像,这影子太糊了,这个视频拍摄者用的又是手机,画质也差。”
陈河眯了眯眼,他总觉得这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
“老板,下次鸿鹄天团建,去石门市吧。”Lk好似地夹了一块方糕到陈河碗里,“我刷博客来时刷到关于石门市的美景,听说那儿的山水养人。”
本就两个人的古董店,有什么可团建的,陈河掀了掀眼皮,把碗里的方糕又还给她,“这一个月里你帮我卖出过什么东西吗?还想让我带你出去玩。”
Lk乐意了:“这古董生意本就复杂,老板你这店的位置也不好,怎么能怪我呢。”
陈河没接话,舀了勺蒸蛋吃,“等会儿我出去一趟,你好好看店。”
“行。”Lk筷子将白粥上的小菜拨到上边儿,然后拿勺子喝了一口,“好好看店,今年有机会去石门市吗?”
“等我这段时间事情忙完,去一趟,行不?”陈河睨她。
“好嘞。”Lk于满意,安安静静地继续吃她的早饭。
手机震了两下,陈河低头看了眼手机,扭头望向门外,一辆汽车缓缓停在了鸿鹄天门口,驾驶座的窗户慢慢摇了下来,露出田壮的脸。
“走了。”陈河抽了纸巾擦了嘴,拉上了黑色冲锋衣外套拉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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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居民区。
“你这车的零件得换了,大修一下还不如买辆新的。”马元宝从面包车底下钻出来,摘掉了满是机油的手套,对着站在他面前的车主人道,“我说,这辆车你也开了好几年吧。”
车主人双手合十拜了拜,“家里小孩要上学,哪有这个钱去买辆新的,你可是马万修,有什么不能修。”
马元宝被他恭维的很受用,他确实有个代号叫马万修,因着他是这一片的维修大拿,就没有他不能修的东西,这一双灵巧的手他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他从柜子上拿了一个计算机下来,按了几个数:“看你也不容易,这样吧,我这儿有我自己的改装零件,跟正版的差不多,价格便宜些,这个数,能接受吗?”
车主人看了眼,甚是心痛,但还是接受了,“什么时候能修好,我还要送货呢。”
“后天吧,保证给你修好。”马元宝拍了拍汽车,“不用担心你的赚钱家伙。”
马元宝送走了这位客人,回到店里边儿的编织凳上坐下,谁也不知道他这杯子里泡的是上好的茶叶呢,他也就这么一爱好。
收音机里放着天王的情歌,马元宝闭上了眼睛,这时候还早,客人少,还可以休息会儿。
歌播了一半,柜台被人敲了敲,马元宝不耐烦地睁开眼,“谁啊?”
“哟,张sir。”马元宝嘴咧起一个恶劣的弧度,学起电视剧里的叫法称呼起眼前这个人。
张七头发炸成鸡窝,吐了一口痰到角落里,“叫什么呢。”
sir称呼警官,张七是个保安,四舍五入也算个警官。
马元宝也不站起身,二郎腿转了转,“稀客呢,今日没去警局喝茶?”
张七没接这茬:“修门吗。”
马元宝喝了一口茶水,夸张地啧了一声,“警局的茶水自然没有我的好喝。”
张七有些不耐烦起来:“到底修不修?”
“我说不修,这一片也没人会给你修了吧。”马元宝也不着急,伸手向外头指了指,不屑道,“你也不看看外边儿怎么说你的。”
自从前几天出了那档事情后,人们对于上头的意见愈发不满,身为保安的张七就成为众矢之的。最近他还疯疯癫癫地朝别人说些胡话,邻里街坊都说他是鬼上身了,对他避之若浼。
张七有些难看,嘴角僵硬地挂着,不过显然他的尊严还没有能够支持到他转身就走的地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颤抖着,最后停止。
张七的脸上终于挂上一抹笑来,只不过干巴得很,“马师傅,你看,我俩也是同学。”
马元宝掏了掏耳朵,“是,小学同学。你问我讨情面?”
张七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
马元宝站起伸了个懒腰,给了个台阶下,“什么门,不会是你说的那个被鬼折断的门吧。”
张七赶忙挥了挥手,表情殷切,“都是我乱说的,你看,你什么时候来帮修一下,不然这屋子……”
马元宝取了扳手砸柜台上砸了下,打断了他的话,“你这是报应你知不知道,你拿上头的黑心钱,就指定要受这个报应,冻你几天也是活该的。”
张七发窘,也不敢说不是,低着个头,人似乎要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