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在祖逖的住处举行,出席嘉宾除了刘遵和靳月光,还有韩据、祖涣和祖逖的妻子许氏。
许氏是许柳的姐姐,今年四十出头。原时空上,许柳后来当了淮南太守,又娶了祖涣的女儿。
刘遵本来还想拉上呼延博,想想还是算了,有些事没必要让他参与太多。
祖逖自奉俭约,所谓的晚宴和平日行军的饭菜比,好不了多少。
刘遵有点怀念在佛图澄那里时白吃白喝的日子,又想了半天这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感觉更没胃口了。
要说亮点的话,由于黄河以南已经是水稻的主要种植区,在幽州时要偶尔才能吃上的所谓白米饭,今晚就摆在眼前。
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两尾鲂鱼。
不过最大不同还是这顿饭吃得安心,刘遵提防谁也用不着提防祖逖。
许氏亲手夹了一块鱼肉到刘遵碗里,和蔼地说:
“多年未见,遵儿已经长得这般高大了。你久居北地,很久没尝过鲂鱼了吧。”
刘遵知道这鱼挺有名,诗经中便有“岂其食鱼,必河之鲂”之句。
鲂鱼也是郭璞盛赞不已的美食。
就是那个风水祖师爷郭璞,他同时也是一位博物学家。
刘遵一边品尝一边想:这鱼长得可真丑,像个80年代的暖水袋似的。不过作为晚辈咱得恭维一下。
于是他竖起大拇指赞道:“广而薄脆,甜而味美,北地牛羊不如此也,久未尝之,乃人生一大憾事。”
靳月光什么山珍海味都尝遍,今晚反而专挑一些蔬菜来吃。
两杯酒下肚后,祖逖终于开口说:“刘遵,今日涣儿执行军法之时,是何缘故叫停?”
此话一出,刘遵知道开始进入正题。祖涣也兴致勃勃地看着刘遵,想听他如何解释。
“军纪乃军务之重,此六人违纪之严,自当处决。不过我认为,既已伏法,再对尸身加以惩戒,未免过于不近人情。
“立法行令,宽严并行,方为治军之道。”
祖涣听了刘遵的话,倒也爽快地说:“牛申等始终是昔日手足,今日之事,确实是我一时意气,考虑不周。”
刘遵看祖涣反应,心想这人有气度,是个迅速拉近距离的突破口。
祖逖说:“礼法结合,亦是服众之道。我是怕刘遵你沾染了清谈之风,不重实务。”
刘遵连连摆手说“不会不会,我这人最老实了”。
许氏也出来打圆场:“今日久别重聚,应当讲些喜庆之事。遵儿,你与上皇后,当初是如何相识?”
一说到这话题,刘遵就精神了。
他喝了口茶,酝酿了一下情绪,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把微型扇子,整个人瞬间进入了说人模式:
“且说那天,我单枪匹马从蓟城杀出后,又偶遇到了佛图澄大师。
“后来,我与大师周游各地普渡众生,路上遇数名马匪围攻。
“我因护卫大师,施展不开身手。危险万分之际,一名蒙脸女子从旁杀出,拔匕首相助。
“无奈寡不敌众,一众马匪抓住女侠,正欲行那不知廉耻之事时,女侠容颜竟让众马匪定住了心神,
“我刘遵非贪图外表之人,正好趁此机会斩了那几名恶人头项。”
刘遵说到这,一手牵过靳月光,继续说:
“但实在想不到,那天我遇到的,竟是我一生最爱之人。”
靳月光脸带娇羞,轻声说:“刘郎,不是说好不与人说嘛。”
“他们不是外人。”
刘遵说完搂了搂靳月光,又放开她,突然站了起来,把扇一扔,语气中充满愤懑:
“可恶那石虎从佛图澄处得知此事,此人贪图美色,自然要从中作梗。
“我便与他约战,定好到时一人一骑一弩,不死不休。赢者方为大丈夫。 “石虎小儿却不敢应战,只好以出征为名仓惶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