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温已,只见他也正沉浸在拯救者的情节里无可自拔。
估计真的完全把我当成了为情所困、爱而不得的小白花。
他细致地帮我擦去脸上的汗渍,又贴在我的脸边耳语:
“太难受,就不要看那边……”
“专心给我做吃的。”
语气轻柔,却又带着不可置喙的坚定,让人无从反驳。
无法跟温已解释我的苦情戏码,我只能继续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应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巴斯克蛋糕,是一种源自西班牙巴斯克地区的独特奶酪蛋糕,以其焦黑的外皮和柔滑的内里而闻名。
只是对温已这样的上流人士而言,这着实不算什么特别高档的甜点,最普通的甜品店也有出售。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让我做这样一份甜点。
我沉眸思索着,手上的动作却一刻都未停歇:
我先将奶油奶酪放在室温下软化,然后用打蛋器打至顺滑。接着,我加入了细砂糖,继续搅打直到糖完全融入奶酪中,变得轻盈细腻。
我一个一个地加入鸡蛋,每加一个都充分搅打均匀,确保每个鸡蛋都完全融入到奶酪糊中。
在这一步骤完成后,我慢慢倒入了淡奶油,并继续搅拌,使奶油与奶酪糊完全融合。随后,我筛入了低筋面粉,并轻轻搅拌至无干粉状态。为了增添一丝香气,我加入了一茶匙的香草精,再次搅拌均匀。
芳香甜腻的香气盈满整个空间,我恍然发现温已正在用一种近乎呆滞的眼神注视我。
我满头雾水。
这个哥是怎么了,难不成被我的奶油香晕了?
“你怎么了?”
我忍不住开口询问。
温已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微微一笑,平淡地回答:
“不好意思,这奶油味道太香甜,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
哦,故人……
前女友吧,也会烘焙甜品?
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非同一般了。
看不出啊,这霸总还是个情种呢。
我心中暗暗腹诽,手上做的甜品俨然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预热了烤箱后,我在模具底部和侧面铺上烘焙纸,将拌好的面糊倒入模具中,轻轻晃动模具使表面平整。
同时自己脸上功夫也没落下,我时不时偷偷向唐果李延的方向瞥一眼,继续让眼泪保持着将落未落的位置——
我没有忘记自己此时的苦情戏,这种哭戏在镜头里是最美的。
似是察觉到我们这边的精彩程度对自己的镜头产生了威胁,唐果开始给自己加起戏来。
只听“哐当”一声,她“不小心”磕到了橱柜门上,泪花盈满了眼眶。
唐果一下子抱着头蹲在地上,仰着脸委屈地看向李延和镜头,小脸煞白,泪盈于睫,显然是排练过许多次的镜头角度。
李延则手足无措地帮她揉脑袋,呼气,细声细语地安慰她。
我愣怔地看向这一幕,在心里苦苦纠结,到底是继续苦情戏,还是转向别的戏路。
这时,温已突然轻“嘶”一声。
我看向他,只见这个一米八的高挑壮汉,正轻甩着手指抽气,委屈巴巴地看着我:“我只是想把蛋糕从烤箱里拿出来……”
我无语地望向他,却猝不及防撞入他如一泓深潭的目光中,这目光中有委屈,有戏谑,还有一丝我尚不能读懂的东西。
看着他手上烫出的红色烙印,我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也只好认栽般握着他的手来到了旁边,面对镜头给他上药。
一边上药,我一边帮他呼气,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叙述道:“小时候,我爸爸不在家,我自己做饭烫到的时候,家里没有烫伤膏,妈妈就帮我这样呼气。虽然很痛,但妈妈一吹气就不痛了。”
温已流露出疼惜的神色,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问道:“现在有烫伤膏了,你应该不用担心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我继续微笑,但却低垂下眼:“现在,妈妈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我恍惚中感觉到温已轻轻摸了下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