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她和周承越之间,始终都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不说这个了。”周承越抬起打了个招呼,回头说,“时间紧促,还要什么你可以提。”
姜荷起初起初没明白他的意思,下一瞬,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一阵亮光冲天而上,霎时间,焰火漫天。
成叔从旁边推着花车走出来,玫瑰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住,身边几个佣人端着各种礼物,笑意融融。
周承越松开了领口的扣子,执起她的手,偏头问她:“五金、戒指、礼服、银行卡…你们年轻人的求婚,是这样吗?”
姜荷突然想到分手前夜。
她在家里阳台布置了一整片的洋桔梗,中间用彩带气球玫瑰做了个大大的爱心,牌子上手绘着她和周霖的卡通小像,置顶处写着“周年快乐!”,被包围在中间的是一张打扮华丽的餐桌,桌面上放着冷掉的牛排和蛋糕,都是她亲手制作,费了不少心思。
在周霖之前,她从来没为谁做过这些不实用只是纯粹浪漫仪式感的事。
那天晚上,是他们的周年纪念日,她原准备在这天给周霖补一个订婚仪式的。
可惜……
姜荷看见周承越波澜不惊的脸,攥紧了自己的裙子,说话有点抖,“我们不需要这一步吧?”
她以为就是草草拍点照片再去婚礼上偷梁换柱,两个人的关系就水到渠成了。
周承越有些困惑,仿佛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有多值得关注,他将大的过分的钻戒戴上姜荷的手指,淡道:“有点简陋,我不会下跪,也无法面向大庭广众,你将就一下。”
“为什么?”姜荷不在乎那些,她只想问为什么他会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周承越看起来并不想多说,随口道:“仪式感没用,但有必要。”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心血来潮,周承越留下戒指盒后,就去旁边打电话了。
成叔把玫瑰放在一边,说:“少爷总是口嫌体正直,明明前两天还问我结婚需要准备什么,现在又装作不在意。”
姜荷想,周承越也有遗憾吧,第一次结婚娶的是陌生人,估计也想借此满足一下自己。
“戒指我收下,其他的我就不要了,相信他说过我们的情况。”姜荷说。
她不可能把自己代入周承越的夫人,自然不会腆着脸要约定以外的东西。
姜荷看着那张无法复刻的黑金卡,只觉得周承越大手笔。
然而成叔拒绝了,试图说服她坐正自己的身份,不仅一样一样的给她介绍,还反复撞碎周承越维持的大佬形象。
有好几次姜荷都想让另一位主人公救救自己,可他太过专注,她只好收起了打扰的心思。
半小时后,姜荷终于支撑不住在沙发上打起了盹儿。
等周承越回来的时候,姜荷已经睡着了。
她蜷在铁锈红的软垫上,一只手垂在下面,另一只手枕着自己的头,她穿宽大的衣服总显得单薄,现在看来更像蜡油中伶仃的碎纸片。
周承越不自觉的放缓了脚步,靠近后随手将旁边的软毯搭在了姜荷身上。
他本来想让助理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可看见旁边女人困乏的姿态,就在她的另一边坐下了,而后第一次仔细观察起这位未来的妻子。
她呼吸绵长,似乎很久没有休息过,眼下萦绕浓重的青黑,和苍白的面色相衬,像个漂亮但没有生气的瓷偶。
周承越想到她平常的无谓姿态,眉目晦了几分,下意识抬起了手指。
没想到那一瞬间就被姜荷攥住了,她睡眼朦胧,瓮瓮的叫了一声舅舅。
周承越呼吸一滞,而后沉沉的回望,声音低哑:“我不是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