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述秋垂下眼帘,长长的羽睫搭了下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投出一片模糊的影子。他抿唇思考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全然没想到另一个人坐在桌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带了东西来见她的吧。” 九献端起茶杯,一口饮尽。

面前的青年身形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是。”

“温苏诃那女人,死了也不叫人安安生生过日子。”九献嗤笑一声,又道:“信里说了什么?别又是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罢。”

“又?” 温述秋抓住了句中的关键字,皱眉问道:“之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九献靠近了一些,捻着青年一小撮长发把玩。闻言,他淡淡地说:“是啊,女人心里装的除了风花雪月以外还有什么?温苏诃曾经的明志我现在还背的出来,写的什么‘桃花流水’、‘思之甚之’之类的酸话,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当时她差点要死了,差一点,我的螭吻已经快在她肚子上开个洞了。可惜了,竟然被姚星官救走了。” 九献被浓茶苦的皱起了脸,咂了咂嘴又遗憾道:“真是不凑巧。”

“你怎会与我说这些?” 温述秋抬起眼,他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想象出面前男人一脸漠然玩味的样子。

“缘由嘛.....” 九献笑眯了眼,看着面前的青年,手上却突然使劲拽着那一缕头发,将温述秋的脸拉近,然后在青年隐忍的脸色中愉悦地开口道:“我觉得秋秋已经长大了,理应懂点人世间的常理了。”

“什么常理?” 温述秋冷静地问道,他脸上丝毫不见疼痛和惧意,九献瞧了半天,才无趣地松了手。

“你是我唯一的弟子,原本这常理早就应该被融入到你骨血当中去的,不过现在说也为时不晚。” 他摩挲着自己带着伤疤的脸颊,颇具深意地开口道:“在你还没有泥足深陷的时候,告诉你——爱是全天下最不可靠的东西。这常理我原本以为每个人都懂,后来见了无数人被困在魔障里跌跌撞撞,我才明白这真知灼见反而是不为人接受的。”

说完这番话,男人便准备转身离去。只是他还未有动作,就听身后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

“你被爱过吗?”

男人猛地回身看向青年。

氤氲的浓茶雾气丝丝缕缕围绕着青年,他俊秀的五官在朦胧中显的更加温润。在他抬起眼时,那双因为没有光亮而黑的格外深邃的眸子望了过来。那双眼毫无阴霾,似深海又似夜的天境,叫人不知不觉被摄取了心神。

那双眼睛形状熟悉,里面的清澈纯稚却不是那个人会有的。

九献表情几度变幻,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最后只是怪笑一声道:“哈,也许吧。”

“你会犹豫,就证明你也不确定。” 温述秋摇了摇头,“夏虫不可语冰,凡人不可论道。你既然从没拥有过,又何谈它是天底下最不能沾的东西?”

“随便你,这些大道理只是虚的,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九献冷冷道:“爱会害惨你,我们拭目以待。”

不愉快的话语结束于男人摔门声之中,温述秋将茶杯放回原位,轻轻叹了声气。

不止山颠,瀑布的轰隆水流声不绝于耳。这水流声单听还没这样大,只不过院前的二人都是内家高手,所以才觉得这声音震得人难受。

恭王是当朝圣上的第四个儿子,颇具才干。如今刚过不惑之年,正是大展雄图的时候,他最出名的成就就是平定关外,因其宅心仁厚,正直清明,在民间名声也十分不错。若不是太子已立,根基稳健,谁能荣登大宝还不是个定数呢。

只不过......晏无意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告诉他,这些评价全都是假的!事实上,恭王虽长相俊美,但眉宇之间的邪佞之气是怎样都瞒不过晏无意眼的。

以及他身上那股非尸山血海不能出的怨愤之势、眼中妖异的感觉,都让晏无意暗暗心惊。

恭王挑了挑眉,毫无征兆地出了手。他的眼紧紧锁定住面前的年轻男人,那张脸十分熟悉,只要仔细寻找,便能在其中发现属于晏氏夫妇的痕迹。

看着这张脸,一些记忆便不由自主地自他脑海里浮现。

那是数年前的冬天,北方部族侵略,当朝边关不敌,竟让他们一举突破。而这支无往不利的队伍却落败于一个女人之手。

那是个娇小的女子,身着绯色的宫装,发间插着华贵的首饰。

乌云压顶,关外凛冽的风将那飘逸的帛带吹向长空,如一道长虹般划开天境。她背着一把几乎半人高的硬弓,蔑视地看着城池之下的千军万马。

“何方宵小敢来此处放肆!”

裹着内力的声音炸响在半空之中,和着风雪卷向更远的地方。女子样貌如九天遗仙一般姣逸动人,武功更是惊人的不凡。

她三纵四越立身于城池顶端,手挽角弓如满月,惊弦声声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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