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把所有东西都买齐了,冬生驾得那辆板车也装满了。
陆嬷嬷年纪大了,逛了许久又不能坐车回去,就提议去街边的茶楼喝盏茶歇歇脚。
大渊尚茶,京城里的茶馆更是多不胜数。有专做茶饮、茶果的清茶坊,还有多得人墨客流连的艺茶坊,再有便是烟花柳巷之地的花茶坊。
陆嬷嬷爱听曲儿,去的是一家远近闻名的义顺茶楼。
茶楼有两层,一楼靠北墙边搭了个半米的台子,在上头抱着琵琶唱曲儿的是个年逾三十的妇人。
茶楼的小二引了元宵他们几个靠窗坐了,又问清他们喝什么茶,佐什么点心。
这会儿茶楼里的人不多,茶水和点心很快便上来了。茶是寻常的白露茶,味道清香淡雅,配着的是盐津话梅和云片糕。
陆嬷嬷招呼着几个人别客气,端了茶碗就喝下一大口。
陆嬷嬷在点心灶做了十余年,拈了片糕点尝过之后,职业病上来点评道:“入口即化,就是甜味不浓。”
元宵也尝了一口,果然如陆嬷嬷说得,糯米粉磨得很细,不用嚼就在嘴里化开了。不过甜味浓淡因人而异,她反而觉得正好。
正吃着,就听见隔桌不远的屏风后有闲谈声传来。
“若安兄,多日不见,今日可得空前来了。”
那位被称若安的男子拉了椅子坐下,拱手致歉:“实在是今日事忙,前几日通阳门查出了个刺客,内有夹带还差点进了皇城,好让我们忙着追查。”
“竟有此事?当班的侍卫也太不当心了。”
“谁说不是。”
“查出什么了吗?”
“那人当场就叫绞杀了。”冯若安说着压低了嗓子,“都是那个莽夫,刺客已然束手就擒,他还提剑捅了四五下,哪还能有命拖到我们大理寺的前去。”
“哪个莽夫?”
“还能有谁,平阳公主的长子,京中纨绔吴延之啊!”
那木质屏风实在不隔音,元宵他们这桌将两人的对谈听了个七七八八。
吴延之的名字桌上众人都有所耳闻,一是因为他是如今大渊皇帝长姐平阳公主的嫡长子,身份尊贵;二则是府中谣传平阳公主有意和国公府结亲。
不怪元宵她们身处大厨房也能知道这些八卦谣言,实在是府中人多,闲暇时没有消遣只能聊天打发时间,一传十十传百的,主子们跟前的事多少也能知道一些。
元宵偷偷看了看,陆嬷嬷的脸上难掩八卦神色,只是碍于这处隔音实在太差,紧憋着没有开口。
喝完一壶茶,回府的路上,陆嬷嬷才开口问起。
“冬生,你娘在张姨娘院儿里,听没听说平阳公主要来府里做客的事?”
冬生晃一被问起这个话头,先是愣住,耳根随即又红起来,赶紧摇摇头连声说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