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色极光似七月流火,划过深沉夜幕,凌空顿止。

圣灵帝主扬起刀锋,眼中战意烧,蛮横铺陈道境,叫十方星光尽数扭曲,韵美多姿,未待赏尽便被刀光尽数遮去。

但细细观瞧,致命的九尺流光亦有罕见之绝美。

错乱的时空碎屑似伴风舞雪,形似钩月地光华冉冉临近,玉宇寒彻。

洛阳细细观瞧片刻才挥动魔剑,笔直地绯红色刻痕印入虚空,突如其来的火光肆意扯碎静美地所有,回**剑吟喧嚣。

刀剑本就是冤家,素有旧怨,又添新愁,自然不愿低头退让半分,纷飞光影,流光一时难以细数,恍若盛夏骤雨,既能席卷虚空万万里,叫这剑吟寂灭不过翻手之易。

反攻来得突然急促,洛阳来不及出招对攻,引天剑横在身前,魔剑藏于身侧,积蓄道韵,字符修列成句,顷刻演变作华章,字句玄妙,若能领悟两三,必慨叹“夕死可以!”

藉着攻势掩护,圣灵帝主不知何时已凌空飞起,足踏三千星辉光,遍观乾坤动改,自信勾起笑言,双刀齐齐扬起,体外便染金华,凝视着洛阳俯冲袭落,势如游龙归海。

震吟一起十方声隐,在无尽繁星地共同见证下逆势翔空地魔剑与循势而落的刀锋撞在一处,两条气运金龙低下头,龙角碰撞,尽数停下动作,进退两难,平分秋色,难辨胜负。

此时圣灵帝主刚刚掀起的斩击风暴已然渐逝威势。天剑一如横江铁索,随你是东西风袭还是万千雷落我自如旧。

“临江仙,景阳妆罢金星出,子夜歌残璧月斜!”

洛阳直视着圣灵帝主的眉眼,挥手圈斩天剑,剑光所过演变异象重重,落霞漫天,夜吞残阳,明星乍现,璧月西斜。

攻势僵持的气运金龙也不愿再与对手平分秋色,长啸着顶开对手,身游虚空,翱翔九霄,招引三千雷落,业火丛生。

圣灵帝主的气运金龙盘隐在庆云彩雾间,不急着出手,直到突起刀光横掠虚空才扶摇而起,身形一卷漫天雪落,森冷寒霜飘摇而起,寸寸冰封虚空,纵然是劫雷业火亦难逃离。

四道异象被一刀斩断,天剑上的道韵难以承受如此伟力,顷刻崩解,散作斑驳陨光。洛阳全力催动灵力灌向右掌,身形连连倒退出百步距离,至此方才稳住险些脱手的仙剑。

“很好,现在的你已经能挡下他一招了,时不我待,你出去后行事小心,切记,不论六界陨落多少生灵,你都绝不可出手相救,不然这个虚无界必然毁于一旦,再无转机!”

圣灵帝主没有继续攻击,战斗中他留有三分心念落在泽镜外,自然能感知到两方部族大军压境,权衡许久后这是他做出的决意,打算叫洛阳出去做些什么,怕他心剑难安。

毕竟他的剑出自于心,有多锋锐全凭心念,若是隐瞒不说出去后突逢变故必然乱他剑心,到时胜算更加渺茫。

“不能救六界的生灵,那出去做什么?”洛阳紧蹙着剑眉,死死攥紧双剑,总不经意流露出杀机,片刻后释然,“你是打算叫我用攻敌以自救的手段,和他比谁舍得?”

圣灵帝主终于等到想要听的,满意地点点头,化去手中刀锋,远眺泽镜虚空,不紧不慢地说道:“心外无物,凡有欲起,必惹忧恼,你只需要放肆毁灭那些至宝就好……”

“这不是什么妙计,在场面上我们不占优势,这是此时此刻我们唯一能做的,虚无界中所有生灵都可以陨落,唯独你不行,我再强也终究不能超过他,但你能!”

“切记,若是你剑折道消也救不下他们,他没有钥匙,但终究有一天战火会烧到这儿来,到时他们还是会死……”

“反过来,只要你还活着,还在修行,未来未必不可改!”

圣灵帝主就怕洛阳想不开行差踏错,连连开口劝说,同时动念挪移虚空,凌空化出一道界隙,直通向圣域最深处。

“出去后见到的生灵都杀了,最后在那棵老树旁留下你的道韵,当然,如果他在那儿你便立即回来,此计只为敲山震虎,告诉他我们现在的依仗与决心,明白吗?”

说罢此言圣灵帝主长出口气,眉眼放松下来,至此已经做了他能够做的所有,即便创造的未来不尽如人意,亦能无怨无悔。狂澜已倒,大厦早倾,身临绝境,也只能求个无悔。

洛阳点点头,站在界隙边迟疑许久才迈出最重要的那一步,方才穿过稀薄的光辉,圣灵帝主的传音再次于心底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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