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遵本意是等到了谯城再成亲,正如上等好梨,也需择良辰吉日。
但此刻,他知道再不给点甜头的话,鱼儿怕是要跑了。
天上的月悄悄地躲到云里,刘遵觉得今晚的夜格外迷人,他有些醉了……
次日,天蒙蒙亮。两人在坞门肩并肩,互诉衷肠。
正是刘遵与张戈。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刘遵开口道。
“刘兄太抬举张某了。我自知没有骑马冲锋的本领,叫我当个步兵炮灰,那还不如继续守好韩山坞。何况咱这坞堡也有上千人,不比刘兄的官小。”
张戈依旧是心直口快的作风。
刘遵本来也是尽人事争取一下,张戈有意的话,前两日大可以主动来找他。
且不说人各有志,张戈的话的确有见地。他留在韩山坞,起码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现时停战了还能悠闲些。
跟了刘遵的创业团队,风险大不说,地位也有些尴尬。
张戈能力不上不下,为人倒是挺忠勇,刘遵让他统领步兵有点勉强,当个小队长又大材小用。
最适合的,其实是做死士。
那张戈留在韩山坞,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死士呢?
韩坞主待张戈不薄,张戈便尽力做好守卫工作。
士为知己者死,大抵如此。
胡人纵使凶残善战,也无法将成百上千的坞堡连根拔起,石勒在豫州也要采取怀柔手段。
汉人始终没有完全失去冀豫之地,不是因为名门望族,靠的是千万团这样的星星之火。
有这样的人在,汉人的根就在。
与此同时,主力兵马已在韩据督令下开始集结。
刘遵与张戈互道珍重,又和韩珏、韩荃等人一一作别。
几名学童也和刘遵挥手道别。
刘遵揉了揉上次说“三年之约”的学童的头:
“三年之后,我们约好在此见面,可好?”
学童点头如捣蒜。刘遵哈哈大笑,准备潇洒离开。
回过头来,却见靳月光和四名兵卒,一边争吵一边从坞堡墓葬处走来。
显然几人是刚去完衣冠冢。
“你们不必多讲,以后我的便是刘遵的。你们若是服从我,就应当为刘遵奋勇杀敌。”
靳月光面带怒容,神情严肃。她看到刘遵在门口,快步走过去说:“这几名兵卒是月光旧部,不服管教,请刘郎依军法处置。”
刘遵对会产生这种矛盾早有预料,两股兵力合二为一需要时间融合。
只是没想到还未出发就已出现状况,不过这总比行至半道才起纷争好。
他上前打量了那几人:都是匈奴长相,看来的确是靳月光旧部。有一名刘遵认得,还是骑兵队长,正是靳月光之前推荐的呼延博。
刘遵又观察了几人神情,即便听到靳月光说要军法处置,他们也没有露出惧色,那呼延博更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呼延是南匈奴贵族姓氏,刘曜阵中有大将名呼延谟,任镇东将军。石勒的“十八骑”也有一个呼延莫。呼延博是靳月光旧部,又能当骑兵队长,绝对是可用之才。
刘遵没打算一上来就搞什么大清洗。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靳月光顺从于他,这班人自有其用。
刘琨不也和鲜卑族结拜嘛,原主也是个搞思想建设的好手。连石勒都知道要用怀柔政策,刘遵现在没理由把人设弄垮,更不能让自己被孤立。
分析至此,刘遵上前故作威严地扫视了一遍几人,徐徐开口道:
“私自接触主公家眷,又结成团体,动摇军心,依例当斩!”
“念在军法刚颁布,你们是初犯,而且对上皇后忠心耿耿,我刘遵若杀诸位忠义之士,还如何服众?” 刘遵说完又牵起靳月光的手,情深款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