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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怀念才知道,那天和段淮岸通话的人,是段淮岸的妈妈。

段妈妈很喜欢怀念的妈妈,也很喜欢怀念。有一年怀念生日,还收到过段妈妈送来的生日礼物。

但那并不算真正意义的“躲”,他们虽住同一屋檐下,但鲜有交集。

怀念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房间里做题,偶尔出房门,是因为渴了出来倒水、饿了出来吃饭、闲来无事被妈妈拉出去散步逛街。

段淮岸来这里之前,她是什么样的,他来了之后,她仍旧是什么样,没有任何的改变。

倘若真有变化,无非是每次离开房间,她会下意识地仰头,隔着挑高的楼,目光眺望至二楼。二楼房门始终紧闭。

台风过境后的盛夏,蝉潮升起。

怀念从便利店回来,左手提着一袋冰棍,右手举着冰棍。

远远便瞧见停在门外的黑色轿车。

轿车外站着中年男人,一身黑西装,戴着白手套。

怀念步伐减慢,舔冰棍的动作也放慢了些。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先后有两个人从别墅里出来。

一个是段淮岸。

另一个她在学校见过,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他叫迟径庭。只不过迟径庭在学校出名的原因和段淮岸不同,迟径庭是附中创办至今,唯一一个染黄毛的学生。屡教不改,学校老师都拿他没办法。

招摇,桀骜,混不吝。

迟径庭吊儿郎当地说:“要我说,你妈心也是真宽,居然答应让保姆的女儿和你住在一块儿。你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发生点儿什么怎么办?”

“虽然但是吧,我还挺希望你和她发生点儿什么的。不是哥们不相信你啊,主要是你太清心寡欲,搞得哥们都快怀疑你的性取向了。”

段淮岸身侧是枝叶葳蕤的树,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摇曳,明暗交替,他的神色始终疏淡清寂。

灼热的阳光,聒噪的沸腾,都像是离他远去。

他像是坠落峭壁的冷泉。

“她——”段淮岸低闷的嗓音藏在尖锐的蝉鸣声里,衬托出了几分温和,“躲我还来不及。”

“不是吧?居然还有女的躲着你,不应该是上赶着追你吗?”

段淮岸眉头微蹙。

迟径庭好奇心起:“那女的长得漂亮吗?”

“……”

“我听说她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知道几班的。”

“……”

他们边对话边走向车,司机半弓着腰,替二人打开车门。

迟径庭走向靠近大门的车,段淮岸则绕过车尾,来到另一边上车。

迟径庭还在念叨,“她到底为什么躲着你,你是长得吓人还是做了什么吓她的事儿?该不会你大半夜睡觉梦游去她房间了吧?我就知道,段淮岸你这人表面看着人模狗样的,私底下就是个变态。”

微风吹过,枝叶闪烁斑驳的阴影。

怀念忍不住笑。

光影在她眉梢流转,同样也有光溅入段淮岸眼里。

蓦地,他转头看向怀念所在的地方。

怀念唇畔的笑僵住,唇齿一张一合,咬下一大口冰棍。

兴许是冰棍太冷,冻的她唇畔两盏梨涡定格在脸颊。

他就那样看着她,眼神里不带任何温度与感情,双唇翕动,像是在和迟径庭说话,也像是在和怀念说话,“别聊她了,无关紧要的人。”

“哎你这话说的——”迟径庭替怀念抱不平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同学,以后在学校见到还能打声招呼。”

“打什么招呼?”段淮岸坐上了车,“当陌生人就行。”

“砰——”

司机将车门关上。

汽车发动,发动机轰鸣,轮胎碾压地面,车子扬长而去。

怀念神色平静地盯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早在段淮岸住进这套别墅前,怀念的妈妈就再三叮嘱过怀念,千万别在外面说自己和段淮岸住在一起的事。段家人最不喜欢外人拿他家的名号到处吹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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